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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09:12 作者: 八月薇妮
季淑望著她,慢慢地說道:「我想……報仇。」
季淑說完之後,極快地上前一步,用力一撞呂瑤女肩頭,瑤女站不住,身子往後一倒,靠在牆上,不由地低呼一聲,抬手護住肚子。
季淑將她腿抵住,右手一擎,捏了一把金釵,竟然極快地橫在了瑤女的頸間。
瑤女大驚,頸上刺痛,便說道:「嫂子你要做什麼?」
季淑望著瑤女,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四面楚歌,走投無路了,俗話說休要趕狗入窮巷,狗急了是會拼了命咬人的,我自詡聰明算計所有,竟然栽在你的手中,你說我這口氣怎麼能吞下?」
呂瑤女垂眸說道:「你想如何?殺了我?你也逃不脫的,有何益處!」
季淑笑道:「沒關係,妹妹你剛才也說過我是個心狠手辣的……我只需要按照你的套路,殺了你之後,對外只說你悲痛之下,自盡身亡跟著二爺去了,如何?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呢?」
呂瑤女說道:「你敢!」
季淑手上金簪一送,說道:「我不敢?細細算來,也算是賺了,別說我無事,就算我因殺了你事發,都是賺了,我不過是一條命,妹妹你卻是兩條命呢!」
呂瑤女目光下垂看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你不要胡來!」便又看周圍。
季淑順著她的目光一動,說道:「妹妹你也別叫,你叫一聲,我就刺下去了,何況你叫也沒用!丫鬟們都早早地給我趕的遠遠的了,就如同昨兒妹妹你做的一般,說起來要謝謝妹妹,教的我也能布置一個好圈套。」
呂瑤女說道:「嫂子,有話好好說,你把釵子放下!」
季淑說道:「說起來,妹妹你可認得這釵子?」
呂瑤女垂眸一看,渾身雞皮疙瘩冒出來,說道:「你……拿開她!」
季淑笑道:「怎麼了?妹妹認得?怕什麼呢?」呂瑤女說道:「不、我不認得,你拿開!」
季淑說道:「你怎麼會不認得,昨兒我戴著入宮的,妹妹看了好幾次,現在又不認得了?讓我教教你,我不是問你是不是曾拿他來假冒刺死二爺的贓物的,你全否認了,反而讓人覺得你心中有鬼。」
她說著,便把釵子尖兒在呂瑤女頸間劃了一下,陰森森地說道:「不過,昨兒這釵子在二爺胸口,如今又在妹妹身上的話,豈不是大妙?夫妻兩個殊途同歸,竟死在同一把釵子底下,何其有緣。」
呂瑤女皺眉說道:「你、你究竟想如何?」目光閃爍。
季淑盯著她的雙眼,沉聲說道:「我不想如何,只不過我這個人,是有恩必報,有仇必討的,你害的我走投無路,我怎麼肯善罷甘休?正好二爺他走的悽惶,你們這般夫妻情深,你為了他竟然要設計陷害我好替他報仇,如今我就遂了你跟二爺的心愿,送你跟你肚子裡的這個,一起上路陪他吧!」
呂瑤女叫道:「不要動手!」感覺釵子尖銳的一端刺入頸間,擰眉叫道:「我並非是為了二爺報仇才害你的!」
季淑手上略微一松,說道:「妹妹,你又想騙我麼?如今你說的那句話我都怕是自己聽錯了的呢。」
呂瑤女呼吸急促,望著季淑,求著說道:「嫂子,有話好好說,我跟你都是可憐人,我向來憎恨二爺,不錯,你先前說的對,二爺的確是我親手殺的,我又怎麼會為了他報仇呢?」
季淑沉默,疑惑說道:「二爺當真是你殺的?你為何要殺他?」
瑤女說道:「因為他……他對我甚是不好,時常出言侮辱,拳打腳踢。」
季淑說道:「這不是理由!你想騙我?」瑤女叫道:「他、他還揚言要殺了我腹中的孩兒!」季淑說道:「虎毒不食子,你不會這也信罷?」瑤女道:「不不,因他知道……知道我肚子裡的這個不是他的孩兒!」季淑道:「不是他的?那又是誰的?」瑤女卻不再回答。
季淑伸手扼住她喉嚨,釵子往下移去,抵在瑤女的肚子上,說道:「這裡頭真箇不是二爺的種?」
瑤女微微點頭。季淑一笑,笑裡帶幾分猙獰,說道:「妹妹你看,我先前說上官家的都是野種,你還說不是,這回又如何?你肚子裡的這個豈不是也是野種?」
瑤女仍舊咬唇不語。季淑說道:「我們爺可憐,二爺更可憐,居然為了個誰是爹都不知道的野種死了……二爺再不濟,也是上官家的人,妹妹你也太心狠了,竟為了個野種殺了二爺,讓我也忍不住可憐起二爺來了,不如這樣兒……我把妹妹肚子裡的這個野種弄死,二爺在地底下想必也極為歡喜的,如何?」
瑤女先前還帶幾分鎮定,此刻卻叫起來,道:「不,不行!你不能!」
季淑將簪子挑起瑤女的衣裳,說道:「這一切都是從這個野種開始的,若沒有他,二爺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被陷害,索性就一了百了最好,我也出了氣……」
季淑把簪子向前一抵,瑤女吃痛,驚心動魄叫道:「不行,你不能殺這孩子,他不是野種,他是大哥哥的!」
季淑說道:「你說什麼?」呂瑤女說道:「我肚子裡的孩兒,是大哥哥的,不是野種,你不要害他!」季淑說道:「我不懂。」瑤女說道:「我沒有騙你,是真的,你把簪子移開,休要傷了我的孩兒!」
季淑看了她一會兒,手上的簪子鬆開,呂瑤女驚魂未定,向後退出幾步,摸摸肚子,又摸摸脖子,暗暗提防季淑撲上來。
季淑說道:「原來你肚子裡這個,真是上官直的種?你這麼能耐,竟能跟他勾搭上?」
呂瑤女皺眉,說道:「你……你瘋了!你瞎說什麼!這種無恥下作的話你也說得出,哼,你方才還想害我,待我回復了太太……大哥哥也放不過你。」
季淑說道:「噫,我說的明明是妹妹你剛才說了的那些話,究竟是放不過誰呢?」
呂瑤女向著門口退了幾步,冷笑說道:「你這瘋婦,你當別人會信你麼?只能說你嫉恨成狂失心瘋了而已,你若是去大哥哥跟前討沒趣,便會越發激怒了他,死的是你,哈哈哈。」她說罷之後,便又換了聲調,悽然叫道:「人呢?來人啊!救命!」踉蹌到了門口,準備開門。
季淑看著瑤女,笑了笑,道:「妹妹你方才說我發夢沒人信,我如今要把這句話還給妹妹……」
瑤女手握著門栓,越發穩了下來,盯著季淑的眼睛,冷笑說道:「你還不死心麼?你若想要不顧臉面魚死網破,大可就去試試看這闔府上下是信你還是信我!你不也說過麼?大哥哥說我賢良淑德,而你……不過是潑婦yín-婦,如今還狗急跳牆的瘋了……」她冷冷一笑,又正義凜然說道,「花季淑,你今晚上把我引來,企圖謀害,還編排了諸多匪夷所思的言語污衊我跟大哥哥,實在其心可誅!」
季淑不惱,只一笑,說道:「妹妹,別演戲了,你不累麼?」她說完之後,便又道:「這一場戲是落幕了,觀眾呢,出來給點掌聲吧。」
瑤女一怔,眼神閃爍不定,正在此時,身邊兒的門扇卻自己打開,瑤女一驚,卻見門口上一人呆呆站著,面白如紙,一動不動。
呂瑤女見了此人,渾身血液都似僵冷了,大叫一聲,向後踉蹌退出,倒在地上,渾身發抖,盯著那人,不能言語。
身後,季淑將那金釵扔在桌兒上,輕輕笑道:「說真的,妹妹,你這夢的確該醒了。」
70.杜鵑:藍田日暖玉生煙
門口那人指起頭來,一張臉煞白似雪,兩隻眼睛卻宛如兩點寒雖,寒意沁然,望著地上瑤女。
瑤女瞪大眼睛,看著此人,魂丟了七魄。回頭再看著季淑,卻見季淑笑微微地站在身後。
瑤女嘴唇抖了兩下,終干自地上踉蹌爬起來向前幾步,抓著那人的袖子,叫道:「大哥哥,你來的正好,你……你若是早來一步,便能看到嫂子她手持金釵要殺我,還逼拱說出若干令人難以啟齒的言語,大哥哥,求你為我做主……」聲淚俱下。
季淑動也末動分毫,只是淡淡看著瑤女七清上面,演技嫻熟。
來入正是上官直。上官直著看季淑,又低頭著看瑤女,說道:「她……逼你?」
瑤女點頭,淚漣漣地,著實可憐。
上官直輕聲說道:「就算她真箇逼你,甚至以死相逼,試問一個貞節婦人,在那生死關頭,又怎麼會說出那麼大逆下道的話來?」
瑤女一怔,上官直垂眸望著她,說道:「瑤女,我只是下明白,為何你要拖我下水,為何要說你腹中孩兒是……我的?你這樣詆毀我對你有何益處?你誣賴我是害死了無瀾的兇手,對你有何益處?究竟是誰其心可誅!」
上官直手一揮,將瑤女撇到旁邊,瑤女後退幾步,手撐著牆壁勉強站住,一瞬間冷汗涔涔而下。
上官直進門來,望了季淑一眼,轉身看同瑤女,說道:「你下用怕,你把事情的經過真相,一五一十同我說清楚,念在你腹中還有孩兒的份上,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瑤女望著上官直,說道:「大哥哥,你、你信我……是、是她逼我的!」
上官直說道:「瑤女,說出來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就難了,今日之事若非我親耳聽到,任憑她說一萬遍我都不會信一個字,可是你?你素日嫻靜,就算被她逼得走投無路,又怎麼會憑空捏造這般離奇之事,無瀾是你殺的?是,我聽到了,你誣賴說你肚子裡的那個是我的?是,我也聽到了,----故而你不用指望我會當什麼都未曾發生而聽你一面辯解,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蠢貨,也會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上?」
瑤女搖頭,淚刷刷落下,走前幾步,叫道:「大哥哥,我怎會這麼想,我向來敬你愛你,她們都並非真心待你,只有我才是……我當你是天神尚來不及……」
這話若是平日聽來也無什麼,可是此刻,上官直聽來卻甚為嘔心,當下怒道:「閉嘴!」
季淑看向上官直,她雖然未曾說話,上官直卻無法面對她的目光,只說道:「你心裡究竟藏著什麼齷齪的想怯我不管,既然無瀾臨死之前說你肚子裡的那個是野種,那必然不是無瀾的孩子,你把jian夫招出來自然是好,但你若再敢誣賴我半個字,休怪我翻臉無情!」
瑤女伸手護著肚子,說道:「別人都可以說是野種,但你不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