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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09:12 作者: 八月薇妮
    季淑本是不願理會祈鳳卿之事,可想到他那副模樣,不由地皺了皺眉,問道:「然後呢?」

    楚昭說道:「那周大人一怒之下,叫人把鳳卿狠打了一頓。」

    季淑一驚,急忙問道:「他本來就帶傷,又打?」

    楚昭嘆息說道:「正是。這一場之下,鳳卿已經奄奄一息,如今回到雕花樓,請了諸般大夫,都說難救。」

    季淑愕然,皺眉想了半晌,說道:「你為何要把此事跟我說?我又能做些什麼?」楚昭卻垂了眸,說道:「是仆下多事,知道夫人昔日跟鳳卿交情尚可,故而同夫人說一聲,他日鳳卿若真箇去了,夫人聽了,心裡也不至於驚訝。」

    季淑聽他說的嚴重,末了一句卻又帶幾分涼薄,就追問說道:「只是如此?」

    楚昭說道:「正是。」

    季淑想了想,說道:「你跟祈鳳卿關係那樣好,竟沒有想法兒救他?」楚昭頓了頓,終於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仆下自認沒這個能?$CD?A3」

    季淑一怔,而後笑道:「你特意跟我說這番話,為的就是最後這一句吧?」楚昭不語,季淑走近一步,盯著楚昭,問道:「你跟祈鳳卿是什麼關係?竟為他如此上心?」

    楚昭眉睫動了動,說道:「仆下說過,跟他是好友。」季淑說道:「只是好友?那日我看你演李隆基他做楊貴妃,真真是纏綿悱惻感人至深啊……」說著便眯起眼睛來細看。

    楚昭不動聲色說道:「做戲罷了,台上台下,兩番天地。」他這句話,似是而非,又因季淑靠的他極近,楚昭一抬眼便對上她烏溜溜的眼睛,楚昭垂眸,腳下便向後移動了步,似想避開季淑。

    季淑摸著下巴看他,卻也看不出其他什麼來,正在沉吟,卻聽得身後有人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季淑聽了這個聲,大為頭疼,心道:「怎麼陰魂不散的呢?我身上安裝了GPS導航麼?」忽然之間心念一轉,不退反而向前略一傾身。

    楚昭本正看向那來人,不妨季淑傾身靠過來,楚昭本能地將她肩膀抱住,喚道:「夫人?」低頭看向季淑。

    此刻那人走上前來,一把握住季淑手腕,將她猛地拉向自己懷中,又一掌探出,拍在楚昭肩頭,楚昭猝不及防後退幾步,卻又站直身子,茫然懵懂看過去。

    來人正是上官直,怒道:「花季淑!你、你跟這個……在做什麼?」季淑心頭好笑,便說道:「你有眼睛就自己看,還有,我警告你啊,快點放手!」上官直一呆,手上越發握緊了,說道:「你再說一次?」楚昭在旁邊看著,略帶擔憂道:「請爺息怒!」

    上官直怒道:「不必你多口!」說著,竟緊緊攬了一把季淑的肩。

    季淑說道:「上官直,你要動手麼?楚昭,替我揍他!打死了算我爹的……」

    上官直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她竟如此猖狂,在下人之前顏面掃地,不由怒道:「你竟要夥同jian-夫謀殺親夫?」季淑道:「你有所不知,你這叫做家庭暴力,而我這叫正當防衛,楚昭則是見義勇為。」

    上官直看向「見義勇為」的楚昭,見他英武挺拔,雖然是一身素衣,卻掩不住勃勃精神,花季淑的眼光向來是不錯的。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哈哈。。(我已得哈哈症。昨兒本是要兩章的,感覺看的大家不甚熱情,於是就安分守己的一章了。。)

    我感覺每章里交代的事似乎有些多,大家慢看哈。麼麼。。

    忘了補上:

    唐五代 貫休 《山茶花》

    風裁日染開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謬。今朝一朵墮階前,應有看人怨孫秀。

    試試貼圖,一朵猩紅色山茶花,是不是很符合詩的意境:

    13、海棠:東風裊裊泛崇光

    此即上官直氣道:「你是外仆,為何到內院裡來?」

    楚昭竟不抗辯,只低頭說道:「仆下知錯。」

    上官直說道:「若非你是無瀾看重的人,我便直接叫人打死你!----速速出去,再讓我見到你進來一步,二話不說便打斷你的腿。」

    楚昭拱手行禮,默默無聲地向外而去。

    季淑轉頭看向上官直,上官直也盯著她,兩人面面相覷,誰也沒開口說第一句,一直互相瞪了大概有幾分鐘,季淑見他竟無退讓之色,忍不住苦笑了聲,喃喃說道:「這模樣倒像是鬥雞。」

    上官直本來甚是氣憤,忽然見她一笑,竟帶幾分俏皮無奈之色,花季淑本就是舉世無雙的美人,若非她還有舉世無雙的惡跡浪行,定然是個令人傾倒的女子。

    上官直心道:「我怎會這般想?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任憑她怎樣絕色,那樣個yín-盪不堪的性子……又豈是正人君子所欲?」

    上官直想著就搖了搖頭,說道:「不管如何,以後不許你跟這些下仆談笑。」季淑道:「你的占有欲倒是挺強的。」

    上官直皺了皺眉,道:「占有欲?」

    季淑說道:「為什麼你的詞彙量這麼貧乏,讓我解釋給你……大概就像是小狗撒尿,會圈出自己的地盤來一樣。」

    上官直怒道:「小狗?你說我是犬只?」

    季淑思忖笑道:「那……原先還不太像的,發怒起來就特別像,這幅二二的表情,很像哈士奇。」

    上官直道:「何謂哈士奇!」

    季淑說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等我有空畫給你看就知道了。」

    上官直努著嘴,很是不快。卻仍陪著季淑。季淑瞧著他戳在旁邊,很打眼,就說道:「你只管在我跟前晃什麼?有空不是該去陪陪你的倩姨娘麼?嘖嘖,昨日哭的那梨花帶雨的,真是我見尤憐。」

    上官直面露警惕之色,問道:「你又想做什麼?」

    季淑說道:「我要弄瓶硫酸,毀了她的花容月貌。」

    上官直雖不知硫酸是何物,後半句卻聽得分明,頓時站住腳,怒道:「你敢!你這心如蛇蠍之人!」

    季淑嗤之以鼻,此刻信步邁步過了月門,竟見眼前別有天地,這院子裡曲曲折折栽種了不少花果之樹,右手邊上竟還架了很大一方葡萄架,旁邊豎著鞦韆。

    季淑目瞪口呆,半晌贊道:「可惜可惜,如果入了夏,葡萄長出來,旁邊的花樹開了繁花兒,那才叫美呢,配上這個鞦韆架,真是神仙一般,想想都覺得妙啊。」

    旁邊上官直聽了,面紅耳赤,咬唇說道:「你夠了,不消再說!」

    季淑道:「我又說錯什麼了?」

    上官直狠狠瞪她一眼,說道:「改日我便叫人把這鞦韆跟葡萄架都拆了。」

    季淑奇道:「你發什麼瘋,他們怎麼惹了你了?」

    上官直臉上越紅,瞪著季淑,終於說道:「你自己幹的好事還有臉問我……留下這些無恥之物做什麼?」

    季淑眨眨眼,嘖嘖說道:「你的眼神跟品味也極特別了,你怎麼看出鞦韆跟葡萄架無恥了?」

    上官直忍無可忍,紅著臉說道:「當初你逼迫我在葡萄架……跟鞦韆上同你……你……」

    季淑的嘴巴不知不覺張大,看著上官直的窘態,隱隱約約猜到點兒什麼,卻又不敢相信,遲疑著問道:「同我幹嗎?」

    上官直手握的死緊,道:「同你……行那種事!你還問!」

    季淑目瞪口呆地看著上官直,而後又看天,感覺整個世界很不真實。

    兩個人站在原地,上官直氣憤地將頭扭到一邊,季淑發了一會兒楞,忽地覺得不對,便重新看向上官直,問道:「你說我逼迫你?」

    上官直哼道:「不錯!」

    季淑說道:「我逼迫你?哼……我力氣比你大?」

    上官直道:「自然不會!」

    季淑哈哈笑,說道:「那我怎麼逼迫你,哼,女子強-暴男子?你以為你是弱不禁風的病美男啊,少來找藉口了,一定是半推半就的和jian。」她輕蔑看著上官直。

    上官直雙眉擰緊,望著季淑說道:「你……你竟然推的一乾二淨?什麼和-jian,什么半推半就!你騙我喝了催情酒!並非和jian,乃是迷-jian!」他氣得雙眼都隱隱發紅。

    季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齣,一時瞠目結舌,半晌才嘆道:「我、我有些忘了……唉,我可真是手段了得,簡直是女中豪傑啊……」

    真真匪夷所思。

    上官直卻瞪著季淑,道:「無……無……無恥yín-婦!」扔下這一句後,將大袖一揮,再也忍不得,憤憤地轉身而去。

    季淑望著上官直凜凜然而去的背影,無奈嘆了一聲,向後退了步,慢慢坐在那鞦韆上,果然見那鞦韆座面兒寬的很,比普通鞦韆更為舒服……如果兩個人同坐的話大概也會……很是不錯。

    季淑輕輕盪起鞦韆,同時浮想聯翩地腦補了一番上官直說的那場景,以她正常人類的思維已經想像不出當時是何種情形了。

    而,服了迷情藥之後的上官直……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季淑回房之後,命春曉夏知兩個準備了筆墨紙硯。

    春曉笑道:「小姐大概有四五年不碰這些了,今日怎麼忽然起了興?」

    季淑道:「我今日忽然之間靈感大發。」

    暮歸跟晚唱從外面回來,見狀也便圍了過來,四個丫鬟跟幾個小丫頭一起圍在桌子邊兒上看季淑大展神威。

    季淑提著那蘸滿墨的毛筆想了會兒,便慢慢落筆下去,眾丫鬟在旁邊看著,看那紙上出現的,非字非畫,非人非物,全然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不由地都嘖嘖稱奇。

    季淑畫完了之後,春曉道:「奶奶,這是個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季淑說道:「像是什麼?」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夏知說道:「是只貓兒?」季淑搖頭,說道:「雖不中,也不遠矣。」

    暮歸想了會兒,說道:「莫非是只狗兒?只不過……樣子如此趣致,耳朵尖尖,眉心這兩點兒可是眉毛,如此蹙著,倒像是個人生氣的樣兒……」

    季淑哈哈笑道:「說的對路了!有趣吧,我的畫工可還過得去?」

    幾個丫鬟都不知怎麼說好,季淑用的是漫畫筆法,跟古人所用的風格大相逕庭,丫鬟們自是不曾見過。

    暮歸卻望著那幅畫,說道:「我聽人說,寫字畫畫這些,要不拘一格才好,奶奶這就是不拘一格了罷,我們幾個又知道什麼?想必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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