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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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你去吧。」趙東曉接過她懷裡還在呼呼大睡的趙朝陽，李來福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折皺的地方，蹲下身在行李和身上掏了幾下，頓時，幾疊像捲菸的東西被她找了出來，趙東曉一看，那不是錢嘛，她頓時看地驚奇連連的。

    望著李來福出門的背影，趙東曉這幾天的煩躁忽然就消失了，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

    這幾天她媽天天守在醫院，有時候回家也是洗漱一下，帶一些吃食去給她爸，她很害怕她爸就這麼不再了，本想讓她媽把情況告訴大哥，可是，她媽不同意，讓她不要跟著一起瞎操心。

    她怕她爸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了，很好害怕，所以，見到李來福那一刻，她才忍不住哭了出來，把這一段時間的負面情緒哭訴出來。

    這邊李來福匆匆忙忙趕到醫院，來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心裡忽然忍不住躊躇了一下，十幾年沒有見過公公，還有上一輩子對她寒心的婆婆，她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們。

    她不等她敲門，她身後就響起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麻煩讓一讓。」

    她一愣，連忙讓開了位置，來人穿了一身白大褂，瓜子臉，大波浪的頭髮隨著她走動而一蹦一跳的，她知道，這是這幾年大街上最流行的燙頭髮，她朝裡面張望了一下，剛想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說話聲：「病人家屬，後天我們楊主任就要幫你丈夫動手術了，手術費準備的怎麼樣了？」

    「醫生，求求你了，可不可以先救救我丈夫，我兒子他肯定會把錢還給你們的——」這是婆婆的聲音，此時她拉著女醫生的白大褂苦苦地哀求，讓李來福心裡一陣心酸。

    「我說，我們已經寬限你們幾天了，到底想怎麼樣，我們楊主任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李來福不忍在聽下去，她用力推開門，臉色鐵青的望著眼前的女人，眼眶泛紅，渾身顫抖著，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想發脾氣的衝動。

    「你出去吧，過一會我們會下去交齊手術費的。」

    「那可最好，病人的病情耽誤不起了。」說完，她摸了摸她的燙髮，冷哼了一聲，打開門走出去了。

    「來福，你怎麼回來了，東國呢，有沒有跟你一起回來？」趙母的臉色毫無血色，眼中還帶著血絲，嘴唇因為上火，而乾燥的裂出了口子，頭髮有一些亂，看到李來福的第一反應先是一愣，緊接著抱著她追問道。

    「媽，我們先下去幫爸把手術費交齊了，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李來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趙父一眼，此時趙父的臉色蠟黃蠟黃的，因為疼痛的緣故，他的表情也比較痛苦，眉毛皺著，聽到李來福的聲音，他吃力的張開眼睛。

    「來福…來了…」

    李來福跪到他面前，輕輕的喊道：「爸，您別說話，我這就去交齊手術費，您一定要好起來。」說完，拉起趙母，往樓下去繳費了。

    趙母一邊抹淚，一邊快步地跟了上去，李來福掏出身上所有錢，才把趙父的手術費交齊，很快，上面就安排了手術，等到趙母在同意書上簽了她的名字之後，整個人無力的癱瘓在手術間外面，李來福連忙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喝。

    趙母接過她遞過來的溫水喝了一口，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公公前一個星期老是嚷嚷著肚子痛，我以為是吃壞肚子，吃了藥也沒有在意，不曾想，越來越嚴重，本想著沒事。

    那天晚上他痛的在地上打滾，我才連忙請人幫忙送到醫院來，到了醫院一檢查，醫生說要動手術，一打聽，身上的錢根本不夠，你公公拉著我的手，千叮囑萬囑咐，說是不能讓東國知道，不能給你們添麻煩，這幾天我四處奔波，到處去借錢，大家都有難處，幾塊錢就有，幾百塊哪有，這些我也理解，只不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倒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抬起頭，一臉複雜的握上李來福的手，感慨萬千的說道：「孩子，今天得虧有你，不然，都不知道你爸會怎麼樣。」

    李來福望著她兩隻紅腫的眼睛，輕輕地朝她搖了搖頭，其實，她現在心裡也挺複雜的，在上一世看不到的地方，原來公公就是這麼離開的，如果再晚兩三天，也許，他們就會因為沒有交齊手術費而被趕出醫院，而公公也會隨著離開人世了。

    想起剛剛那個醫生，她的眼裡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沒事，來日方長，等她公公好了之後再說，這也是她剛剛極力克制自己不發脾氣的原因。

    趙父還在疼痛中，她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讓他受苦，手術費的事是小事，讓她最生氣的就是，她的丈夫在保家衛國，每時每刻都在生死線上，可是，作為他的家屬，卻要忍受這般待遇，憑什麼這些人要如此高高在上。

    「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還有我呢。」她握上婆婆長滿繭子的手，緊緊的握著，趙母反手握上她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