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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05:26 作者: 溪畔茶
朱成鈞不能不受影響。
朱成錩這個人,做那事的時候有讓人很一言難盡的地方----他不怎麼區分場合。
興致來了,拉個丫頭就在假山邊上花園子裡遊廊底下調笑起來,短短一個月,朱成鈞能撞見四五回,見一回,他臉黑一層。
秋果捂著眼睛很心酸:「大爺真是的,也太不注意了,我們爺,唉----」
他這聲嘆氣是有緣故的:因為朱成鈞至今還沒娶親。
十八歲的年紀,擱平常人家也該把彩禮攢一攢,好娶個媳婦回來操持家業了,但是朱成鈞沒人管他,到他這一輩的宗室,已經不能和達官顯貴結親了,只能選取平民或是低品階散官之女,上報宗人府,等到宗人府批覆同意了,才能成親。
這麼個礙眼弟弟,連唯一一點聯姻的價值都沒有,朱成錩肯替他費這個心就怪了,他不管,代王府也沒長史能代為出聲,天下宗室千百,朝廷又哪有這個心挨個去排查誰年紀到了該成親了,朱成鈞就穩穩地拖了下來。
他對於這一點本身倒是無所謂,朱遜爍在時,他那一房都很愛嘲笑先世子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事,這給了朱成鈞一個自幼的印象:男人不能太早成親,也不能有太多女人,會早死,還會死得很難看。
但是心理上的克制與生理上是兩回事。
他畢竟十八歲了,是一個少年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各方面都是。
朱成錩動不動給他看這個,終於把他看得躁動了起來。
秋果作為貼身侍從很清楚他的心境,畢竟朱成鈞的褲子都是他洗的,一想他就又要嘆氣----唉,他家爺真可憐,沒人管沒人問的,十八歲了還打著光棍,連累他都變得好慘,這麼春寒料峭的天氣里,天天洗褲子。
又一回在假山石邊撞見之後,秋果瞥著朱成鈞的臉色,擠眉弄眼地出了主意:「爺,其實府里對爺有意的丫頭不少,就是爺都不喜歡,看都不看,爺要是有意,我這就能找兩個來。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啊,難道一天不成親,爺就都這麼憋著不成。」
朱成鈞捋著袖子,緩緩道:「總這樣下去,確實不是個事。我忍夠了。」
秋果大喜:「爺,你喜歡什麼樣的?瘦點的還是豐滿點的?高的還是嬌小的?杏眼還是桃花眼?」
就在他囉嗦的聲音中,朱成鈞卷好了袖子,邁步出去,拎住正把丫頭壓在假山上啃的朱成錩後襟,一把把他薅了起來。
色如刮骨刀,朱成錩叫颳了幾個月,已經有點內虛的架勢了,哪裡抵得過天天跟孟典仗在演武場上熬練的弟弟,毫無還手之力,又懵圈:「----九郎,你幹什麼?」
朱成鈞木著臉向他開口:「大哥,你這樣下去不行。」
朱成錩嘴邊還沾著口水,兀自傻著:「什麼不行?」
「大哥,你照照鏡子,你看你眼圈都黑了,臉色也黃了,你忘了爹是怎麼死的嗎?」朱成鈞向他進行勸諫,「我為你好,把你跟女色拉開,希望你不要步爹的後塵。」
朱成錩張了張嘴,找不到詞,又閉上,過片刻,才又張開,瞪著朱成鈞道:「你有病?」
「大哥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病了。」
朱成錩把眼睛瞪成銅鈴,又暈頭轉向----這個弟弟是有病吧?是真有病吧?!
「我看你才病得不輕!」他氣得大罵,「你該去良醫所找醫正就趕緊去,跟我搗什麼亂!」
朱成鈞不管他怎麼罵,下回再看見,他還上去拉。
只再拉得兩回,就把朱成錩拉崩潰了,弟弟要是跟他爭權奪利他有的是勁頭整回去,可他自認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怎麼好和這種瘋子行徑斗?
崩潰之後,朱成錩終於從女色里分神想了個應對之法來:他分了兩個丫頭給朱成鈞。
一個杏眼天真可愛,一個桃花眼嫵媚多情。
朱成鈞院裡伺候的只有一個秋果,跟他到前院上學以後,院子就沒人了,慣常是鎖著的,兩個丫頭只有守在門前,依依等候。
終於守到了下學回來的朱成鈞。
秋果說的不錯,府里對朱成鈞有意的丫頭確實不少,就是無意,能來伺候他也不排斥,朱成鈞最弱小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他不惹人,別人也不能來欺負他,他本生得又好,跟孟典仗學了幾年武,更加筋骨精壯,體魄強健,行走在府里時,對丫頭們來說都堪稱一道風景。
杏眼和桃花眼就含羞帶怯地蹲身行禮,桃花眼自報家門:「九爺,奴婢是大爺----」
砰。
院門在她眼前關上。
桃花眼傻了眼:「……」
院子裡,秋果倒是替她們說著話:「爺,好像是大爺讓來的,大爺總算把爺想起來了,不如先叫進來看看嘛。」
朱成鈞道:「看過了,沒什麼好看的。」
「就看了一眼,哪裡看得清。」
「長那麼一般,還想我看第二眼?」
秋果:「……」他沒脾氣了,一眼接一眼地瞥著朱成鈞,把朱成鈞瞥到不耐煩了:「有什麼話,說。我又沒堵你的嘴。」
秋果就道:「爺看來是不喜歡她們那樣的。那我去另外找一個,身材瘦的,眼睛亮的,不喜歡笑,但是笑起來有一個小梨渦的----爺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