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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50:08 作者: 弗夏
    「草民該死,草民不該隨意決定王上寶藏去處。請公主責罰。」馮夔聞言立馬面對劉莘雙膝下跪。

    劉莘不置可否笑笑,「起來吧,馮將軍,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將銅礦告訴我夫。如你所判,我也信我夫定是那稱霸群雄之人。當世大賢,非我夫莫屬。」

    「那大王子……」馮夔仍有些放不下舊主。

    「我阿弟資質平儒,若為人臣,許有發揮之地;為君,還欠缺了些魄力膽識。」

    馮夔起身,舒懷笑開,「公主大賢。」

    「少拍馬屁。」劉莘也玩笑道。

    「拍馬屁?」馮夔不解。

    「阿諛奉承!」

    「……」馮夔愣了愣,「……謝公主……誇獎。」

    劉莘晲了眼馮夔懵怔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竟不知馮夔竟還有如此幽默一面。

    劉莘發自心底的璀璨笑容如明珠般灼耀光華,馮夔看著自己曾經的主子笑得如此開懷燦爛,與三年前國破家毀,悲愴逃亡時的頹靡判若兩人,心下倏覺甚慰。

    魏郇那廝一面教小朋友們習武,一面留意著劉莘,見劉莘和馮夔相聊甚歡,看著劉莘的舒暢笑靨,魏郇只覺心下就似被微風拂過的潭面般,盪起微微縠皺漾及全身。

    魏郇放下懷裡的福寶兒,走向劉莘、馮夔二人,輕聲詢問:「你二人聊甚?甚是開心。」

    劉莘、馮夔兩人對視一眼,劉莘想著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魏郇來問,不若現下便告知他。

    劉莘拍拍自己身旁的草地,嬉笑著說:「坐。」

    魏郇乖覺依言坐下。

    「我和馮將軍要送你一件大禮。」劉莘神神秘秘的說。

    望著劉莘精靈古怪的小表情,魏郇內心甚是妥帖,寵溺的笑問:「何大禮?」

    劉莘看了一眼馮夔,才又湊到魏郇耳邊輕聲說:「銅礦。」

    「銅礦?」魏郇一臉懵懂,長年作戰,輜重消耗異常龐大,銅礦的確是兵家必爭之處,但是銅礦難尋,這兩人是在開他玩笑?

    劉莘見魏郇納悶不解,便將馮夔所說如實告知魏郇。

    魏郇聽完,垂眸斂首,沉默了半晌,長長的羽睫覆住他的瞳孔,將他的情緒掩了個盡。

    劉莘、馮夔猜不透他現下所思,亦不多言,靜靜侯著。

    魏郇此時心裡翻江倒海,他曾於幼時聽聞父親提起過,大縉朝先祖元帝是靠著找到銅礦,煉製出致剛致硬的青銅劍茅奪得的天下。三百年來,無人知曉這座銅礦究竟何處。現下,他的小嬌妻竟告訴他,銅礦便在此處,且還要將這座支撐了劉氏三百餘年霸業的銅礦獻於他。他何得何能竟得劉莘如此青眼相待。

    「隋佞霸了我父君的江山,得了我父君的一切,他的輜重儲備遠超你所打下的所有諸侯,你若想及早成就霸業,便收了這座礦,緊煉兵器,願你早日平定天下。」劉莘輕輕握住魏郇的手,堅定信任的說。

    魏郇聞言頗為感動,用力抱住劉莘,「我魏郇此生得你為伴,乃我魏郇三生之福。我魏郇成,便與你坐看江山雲涌;敗……我魏郇不懂何為敗。」

    「魏侯好大口氣。」劉莘調侃他。

    「為了我夫人,我何敢言敗?」

    「咳咳,我還在這。」馮夔尷尬靦顏,這兩人恩愛秀的也太不內斂了。

    *

    銅礦離卬里不甚遠,只是在深山密林里,不太好尋。

    劉莘的父君----縉元帝早在預料到隋佞不會讓自己在王座上久坐的時候,就已私下將這世間唯一張銅礦牛皮地圖紙交給了馮夔,讓馮夔適當時輔佐大王子捲土重來。

    三年來,馮夔每日進山打獵其實都只是掩人耳目,順手之為,其目的主要還是為先找到銅礦。

    卬里的鄉民,多為當年礦工的後代,自一百餘年前,劉氏漸漸傾頹,享於安樂後,這座銅礦便被封印了。

    劉氏先祖為防銅礦落入他人之手,曾尋五百巫祝在卬里設醮壇,行巫儺之事,做法將銅礦封印,唯劉氏血脈能打開其。

    *

    魏郇能在卬里放鬆的日子有限,三人當下決定翌日便出發去找銅礦。

    翌日,天將將擦亮,魏郇、劉莘及馮夔三人便帶上糗糧、水囊,上馬往山林深處走去。

    夏日晨陽陽光仍然熾烈,將大山下的卬里村民開墾的田野照得澄黃一片,山間一條小溪蜿蜿蜒蜒,在夏陽的照射下泛著金光。

    三人順著溪流駕馬前行,粗壯的林木高大濃密,茂茂森森,染著晨陽的金色,自山頂覆蓋而下。

    山上面一望即知是人跡罕至之處。

    魏郇三人所騎乃三年前,馮夔在山腳平原上套到的野馬。山腳平原地勢平坦,水草繁茂,溪水潺潺,野馬常來覓食。

    三年間,馮夔偶爾去守草待馬,也套了那麼三五匹。

    三年多來,野馬雖被馮夔訓得能接受讓人乘其背,卻仍野性難馴。

    一招歸野,便撒開了蹄子跑,哪怕在這峰巒高險的卬山亦撒腿狂歡。

    魏郇擔心劉莘駕馭不了野馬,便二人共騎一騎。

    翻過卬山,眼前是一座漫山遍野開滿了紫紅色海州香薷的山群,乍一看與其他山無太大差別。只是這海州香薷確實個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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