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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50:08 作者: 弗夏
    魏郇率領精衛直取尙軍大帳,欲拿下尚泰祥。

    尚泰祥得信,只能放棄水軍,帶著殘餘陸軍一路往南逃去,未料逃出未有十里便又遭遇藺騫帶大軍埋伏夾擊,損失慘重,尚泰祥只好拋下大軍,帶著一隊精衛倉皇逃離。

    一戰下來,尚泰祥損失軍力數萬人,可謂損失慘重。

    尚泰祥逃至江川郡,對天長哮:「我允崇與那魏郇不共戴天,必誅之。」語落,轉頭對著自己身後的幕僚吼道:「一群酒囊飯袋,連個司空逸都不如,更別說公孫明。」

    挨了頓臭罵,尙軍幕僚慕容讓心生一計,稟之尚泰祥,尚泰祥狹目微閡,思忖了片刻覺可行,點頭允之。

    *

    武昌郡這方,趙卓雄大開城門,恭迎魏軍入城,正式投效與魏侯麾下,魏軍軍士一派喜慶,營地里屠豬宰羊,犒賞大軍。魏郇破例允許麾下部曲開壇暢飲,一時間,武昌郡城內城外一片篝火輝煌,歡聲鼎沸。

    魏郇回到武昌郡便迫不及待的趕回歸山別院,直奔劉莘下榻廂房而去。

    還未走進院子似想起甚,轉身便走向另一處。

    魏郇暗忖,自己這一身帶血戎裝盔甲的去見劉莘,別嚇著了她,還是去盥洗一番,換身清爽衣服再去見她為好。

    魏郇回到趙卓雄給自己收置好的屋房,卸下身上盔甲,準備沐浴一番。

    魏青一聲驚呼:「主公,你受傷了?」

    魏郇側臉看了眼自己左肩胛處鮮血一片,是方才為流箭所傷,因穿了鎖子甲,遂箭簇扎入不深,鏑頭早已被他自行拔下。

    魏郇蹙了蹙眉道:「無妨,小傷而已。」

    魏青大驚失色道:「如此多的血,怎會是小傷,主公莫在多動,屬下這便去請大夫。」

    魏郇覺得魏青在小題大做,本不欲理他,轉念一想,又叫住魏青,道:「我先沐浴,你傳了大夫後,再去趟夫人院子,說我重傷……如此這番。」

    魏青立即心領神會,心嘆主公這追妻之路實是不易,決心定要做好主公的追妻神助攻。

    這廂劉莘聽聞夜裡魏郇帶大軍突襲尙營,一時有些措手不及,憂心忡忡的記掛著魏郇,躺在床塌上一直未眠,後來索性乾脆不睡了,不停的在廳堂里踱步緩解擔憂。

    劉莘正焦著中,忽見魏青面色沉重大步流星走進了自己的院子,劉莘眼皮跳了跳,心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魏青滿眼猩紅,臉色青白大跨步走到劉莘跟前,抱拳一禮道:「夫人,君侯左胸口中箭,現危在旦夕,屬下前來請夫人前去看望下君侯。」

    劉莘一聽眼皮跳得更快了,耳鳴目轟,顧不上自己身上只著寢衣,嗖一下便竄出了門去,魏青緊忙跟了出去。

    劉莘穿書過來三年有餘,一直努力恪守著自己遵從此時代女德教育,從未像今夜這般大步疾跑過。此時此刻,什麼行至有恥,什麼動靜有法,全都置之腦後,滿腦子只想著魏郇千萬不能有事。

    劉莘風一般的跑至魏郇所在廂房門口,恰逢一僕人端了盆血水出門,驚得劉莘腿腳一軟,依靠在了門框上,緩了緩才無力走進屋。

    滿屋子的將領們全都耷拉著頭站立著不動,屋裡充滿了蕭瑟之氣……

    劉莘霎時便鼻尖一酸,淚水嘩嘩的滾了下來,抓住魏雲問:「君侯如何?」

    魏雲垂著頭,似是壓抑得厲害,身體急劇顫抖著說:「主公……主公……他……大夫說箭簇鏑頭正中胸口,失血過多……主公……主公怕是不行了……夫人,你今夜多陪陪主公吧。」

    語畢,便帶著一眾同樣悲痛壓抑得渾身顫抖的將領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將門闔上。

    劉莘站在榻前,看著闔目躺在塌上,面色煞白,嘴唇毫無一絲血色的魏郇,淚滾滾而下,迷朦了雙眼。

    劉莘沿著榻邊坐下,用手背胡亂抹了抹臉頰的淚水,輕輕掀起蓋在魏郇身上的被衾,看到被衾下的魏郇精裸的上身纏滿了白紗帶,左肩至左胸口處還有鮮紅血跡印了出來。

    劉莘只看了一眼,便趕緊給魏郇蓋好被衾,雙掌握住魏郇的右手拿至唇邊,邊親吻邊喃喃哽咽道:

    「夫君,奉淵,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你醒來,醒來我們便既往不咎,好好過日子。若你願意,我便為你生一串孩子,整日跟在你後面叫你阿父,男孩纏著你練武,女孩纏著你要抱抱……奉淵,你一向凶神惡煞,閻王爺不喜歡你這般惡人,他一定帶不走你的……」

    劉莘的前段話說得動聽得像把熨壺,熨得魏郇的心靈無比的妥帖,後一句話一出口,魏郇差點沒憋住,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我怎麼就凶神惡煞,怎麼就惡人了?魏郇內傷腹誹不已。

    「夫君,我知你一向不喜我,你若不願我給你生孩兒,只要你肯醒來,我便給你納十房八房妾,讓她們給你生十個八個娃,我定不干涉於你……」

    魏郇聞言內傷更重了,他看起來很像那稀罕十房八房妾的紈絝嗎?他想聽一句劉莘的心裡話怎麼就這般難?

    「夫君,你一定要撐住,若你走了,我便削了發去做那女冠,我寫得一手好字,抄得一手好經,我定虔誠抄經替你超度,另你有一個好的輪迴,來世不再做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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