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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50:08 作者: 弗夏
    候在門外的王頌聽聞動靜,疾步邁了進來,見到自家主子又口吐鮮血,急忙點住王琪周身血道幫王琪止血,又從懷裡掏出一白瓷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對菊娘道:「麻煩給倒杯溫熱水。」

    菊娘聞言,連忙端上茶杯。

    王頌將藥丸放入水中,藥丸瞬間即化,王頌將化好的藥水,盡數給王琪餵了進去。

    劉莘自驚嚇中回過神來,對王頌道:「你把他扶到那邊羅漢榻上躺下,給他擦洗一下,大夫馬上便來。」

    王頌抱拳一禮,將痛得目齜牙猙的王琪扶上了上榻,接過菊娘端來的水盆,仔細替王琪擦拭著血污。

    「不用叫大夫,世子這是胃上頑疾,一般大夫醫治不了。」王頌邊擦邊說。

    「胃上頑疾?他……何故?」劉莘詢問道。劉莘原主的記憶里,三年前王琪的身體康健,根本未聞有甚頑疾。

    「公主,世子他真的很苦,他真的未曾放棄過你……」

    王頌驀的轉身面向劉莘雙膝下跪,哭訴道:

    「三年前建康宮變,世子聞迅欲帶王氏精兵前去營救你,可是被老國公給關押了起來,世子以絕食抗爭,一絕就是七日滴水未進,七日後實是無力反抗才被強行灌了湯水續命下來,待世子醒來,已一切塵埃落定……世子身體將將能動,便欲掙扎著去尋你,老國公為了斷了世子的念想便告知世子你已在宮變中殉身。

    世子聞訊,心傷神喪,整日不思飲食以酒消愁……時日一久,胃糜嚴重,有一次嚴重的嘔血險些丟了性命。

    幸得雲林寺方丈,扁鵲在世救了世子一命。自那以後,世子的胃便再受不得任何一點刺激,沾不得一丁點酒氣。

    今日與魏侯歃血為盟為表真誠,世子飲下了一大碗血酒,在來尋公主的路上便覺不舒服,強撐著,服了一顆方丈給的藥丸方才順利過來……」

    聽完王頌的這番呈情,劉莘微覺感動,原來劉莘原主曾經的一腔熱枕也不算負錯,王琪也不是那般絕情。

    只是,現在的自己並不是劉莘原主,王琪對於自己只是一個存有記憶的陌生人。再者,在劉莘原主身陷囹圄的時候,他便娶了陳郡謝家嫡女謝韻,成了逼死劉莘原主的最後一根稻草,不論何故,劉莘原主定是無法接受的。

    王琪躺在塌上,靜靜聽完王頌的述說,以為劉莘多少會解開些心結,卻未料劉莘竟似未聽到般無動於衷,便有些心焦,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親自解釋。

    未料起身太猛,氣血不順,一下子劇烈咳嗽起來,將將止住的血又自唇角噴涌而出。

    劉莘嚇了一跳,在王頌沖調另一顆藥的間隙,趕忙上前替王琪拍背順氣。

    王琪用盡全身力氣一把緊緊抓住劉莘的皓腕,氣若遊絲吞吐道:「了了,我知曉你恨我……我亦恨我自己……恨我當初為何不去救你……恨我違背了我們的誓言……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求你別離開我。」

    說罷,王琪便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魏郇:「今日媳婦為了悅我,還刻意打扮了番,我卻做出了如此傷媳婦心的事,我不配為男豬腳,我是男大豬蹄子!」

    第二十七章

    王頌緊忙將化好的藥汁給王琪灌了進去,一面神色肅穆的令門外的暗衛趕緊去雲林寺請智淵方丈來救治世子,一面向劉莘請辭:「在此勞煩了公主許久,屬下替世子道一聲謝,屬下現就帶世子回琅琊行館。」

    劉莘頷首,欲將手從王琪掌中抽出,未料王琪雖暈厥過去,卻仍舊死死抓住劉莘皓腕不放,劉莘試圖用力掰開他手指頭,均無果。

    劉莘無奈望向王頌,求助於他。

    哪知王頌順水推舟道:「世子心心念念只有公主,現好不容易找回公主,自是不會再放手。世子病情嚴重,不可耽擱,若公主尚且念及世子一番痴情,屬下斗膽,但請公主一道前往琅琊行館,待世子醒來,公主若想離去,屬下便送公主回來。」

    劉莘瞥了眼昏迷中仍舊疼痛得眉頭緊蹙的王琪……還能如何?只能這般了,便頷了頷首應了。

    劉莘被王琪抓著手腕,喚上菊娘與王琪一道上了琅琊王氏的馬車,去了琅琊行館。

    ***

    戌初日夕,天地昏黃,萬物朦朧。

    忙碌了一整日的魏郇方才與一眾幕僚商議好連橫抗敵的作戰計劃,離開臨時軍機處。

    魏郇一踏出臨時軍機處大門,望著暮色漸濃的天際,濃濃的心焦無力感便滾滾而來,方才專注於戰事上,無心他想,現一歇下來便有些急不可待。

    疾步翻身上馬便向驪宮行館急行而去。

    因不確定劉莘的情感歸屬,他便自作聰明的順水推舟利用王琪,若劉莘拒絕了王琪,那他便安心與她做那真正的長久夫妻;若她與王琪走了……走了他又當如何?他一直沒想過這個可能,也不敢想。

    他後悔了,他是真的後悔了,他不該已如此方法試探劉莘的。且不說劉莘是否真的會離開他,就算劉莘留了下來,也必定會因自己所為深受傷害。

    先前是自己太過衝動,才會這般思慮不周。

    猛然的覺醒讓魏郇後怕不已,這種將要失去此生唯一令自己心動女子的失控感似要將他吞噬般令他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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