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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50:08 作者: 弗夏
    這回又生了尚泰祥欲攻奪武昌郡一事,潁州那方更是沒必要顧及了。

    在眾人皆以為魏侯這回應會放下支援豫州潁川之念,盡全力於武昌郡戰事,對付尚泰祥。哪不知魏郇仍執驁要派大軍千里奔襲保潁川。

    且藺騫方方平定西北,還未凱旋。如此分散兵力於三場戰事,實乃下下之計。

    眾將紛紛下跪抱拳異口同聲勸阻自己主公:「望主公三思。」

    公孫明率先開口:「事有輕重緩急,潁州便是那輕,玄德斗膽敢問主公在這緊要關口,為何非要支援豫州潁川,且齊家也並未向我等求助。」

    魏郇望天一嘆,沉沉開口:「只為一諾……」便再無下語。

    眾將仍是不解。

    司空逸略有知曉,卻也不知其確切原因,一時陷入沉思……

    八年前,魏侯僥倖逃離那場鴻門宴後,曾與他提過,乃有一貴女相助,他方才逃出生天。魏侯沒說是何貴女,現今看來,怕便是那豫州潁川齊家女君。魏侯一向重諾守信,若真是齊家女君救了他,他絕不會看認齊家滅亡,而坐守旁觀。

    ***

    那是大縉三百三十八年夏至……

    是金吾將軍馮夔將十四歲的自己從那場修羅場中救出宮牆,可健康城內官兵遍布,封查嚴格,他亦難以逃脫出城,只好暫時藏身於一條偏僻小道旁的樹上,再尋出路。

    此時,這條沉昏闃寂的僻靜的小徑上竟轔轔駛來一架馬車,馬車上只有一名車夫,魏郇心頭一亮,趁馬車駛到樹下時,執劍跳上馬車,用劍柄拍暈車夫,欲將自己扮成車夫出城。

    車裡女君本欲昏昏入睡,忽聞車外一身悶響,馬車停了下來,一襲黑衣蒙面男子踹開馬車門,女君只見眼前閃過一陣銀光,下一瞬頸項間便多了一把利刃,一隻泛著濃濃血腥味的大掌捂住她未來得及呼出口的驚叫。

    」我只是想借用下你的馬車,你若配合,我便留你性命。「魏郇黑稠蒙面,聲調剛毅微喘。

    女君深呼吸幾口,頷了頷首,示意魏郇自己有話要說。魏郇微微鬆開鉗制著女君的手掌。

    」方才官兵要抓的逃犯是你,對嗎?」女君音氣紊亂,卻不甚慌張說道:「挾持我,算你找對了人。我可以帶你出城。」

    「我如何能信你。」

    「你有選擇嗎?」

    「你有甚辦法?」

    「南城那邊多為布衣流民,巡防薄弱,城牆土鼓藤繁茂,那裡有一方狗洞恰巧被土鼓藤蔓遮蓋,我可以帶你前去。」

    「你一官家女君,為何要幫我?」

    女君蒼茫抿唇一笑,稚嫩的臉龐略顯成熟,「在這亂世,孰是孰非,孰好孰壞,已理論不清。我只是直覺你不是壞人。」

    年少魏郇在昏暗中審視了該女君半晌,當即決斷,砍斷馬韁,抱著女君旋身上馬奔著南城而去。

    天色已闌,月白風清,漆黑暮色下斑駁的南城牆更顯幽暗,微風輕拂,土鼓藤沙沙作響。

    魏郇看著牆角將將約兩尺寬高的狗洞,轉過身對著女君深深一揖,道:「謝過齊家女君救命之恩。」

    「齊家女君?」女君似想開口說甚。

    但魏郇沒有時間和她多聊,便打斷她道: 「劫持你前,就著明月我看到馬車上配有豫州潁川的圖騰,女君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語畢,自懷裡掏出一副自小攜帶在他身上的龍鳳扣玉佩,掰下鳳佩塞到女君手中,道:「此乃我從小隨身之物,現留於你一半權做信物,若我此次僥倖逃生,日後必將報答。」

    語畢,便彎身自狗洞鑽了出城。

    ***

    現下,麾下部曲全都反對自己要營救潁川齊家之舉,魏郇有些氣懣,深陷入記憶深龕里八年前被救這一幕。

    那日於他有救命之恩的二人,金吾將軍馮夔不知所蹤,恐已被佞相所害,無從報答;齊家女君,無論如何他也不忍看她遇害而坐視不理……

    作者有話要說:  魏郇:「又是沒有和媳婦對手戲的一天,想媳婦~」

    作者菌:「你不想媳婦,你想齊家女君。」

    魏郇:「滾!我本就不想救她,是你非要這麼給我安排戲份的。你把我媳婦還我,我要和媳婦演對手戲。」

    第二十二章

    「主公若仍一意孤行,臣有一策。」司空逸沉沉開口,劃破滿堂闃寂。

    「何?」魏郇收回放空的視線。

    司空逸縷縷山羊須,道:「此戰不可蠻幹,當連橫。」

    「連橫?」魏郇復問。

    司徒逸與公孫明對視一眼,道:「然也,琅琊王氏閒適已久,也該他們出場了。」

    「老臣複議,若真要幫潁川齊家,主公聯合琅琊王氏乃上上之策。」公孫明雖萬分不解魏侯為何要行這吃力不見得討好之事,但為人臣,為君解難才是本分。

    「二位先生,何以覺得琅琊王氏可應我們所求?」

    「尙賊自私貪心又殘暴,若讓尙賊奪得武昌郡,水路可直達那琅琊王氏所轄徐揚一帶,琅琊國勢必將盡數暴露在尙賊手爪之下,安定岌岌可危。主公有容乃大,海納百川,素有賢主一稱。就主公與尙賊二擇一,但凡不傻,都會選主公。」司空逸剖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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