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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50:08 作者: 弗夏
    紫袍長者離開未及半盞茶功夫,便又折身回來,向著二人必恭必敬行了一記大禮,道:「二位貴人,家兄有請,請隨朽來。」

    魏郇聞言,漆黑的瞳孔瞬時綻放出萬斕異彩,欣喜的與劉莘對視一眼,只一瞬便又望向紫袍長者一拱手,道:「多謝先生,有勞先生帶路。」

    紫袍長者帶著二人穿過草堂,沿著竹藤蔑編織的廊廡行走片刻,到達另一方翠竹屋前,推開竹藤蔑編制的竹門,道:「二位貴人,請進。」

    魏郇劉莘對其頷首致謝,雙雙步入屋內,竹屋四面窗牖大開,光線透暢,微風輕拂,屋內清爽宜人。

    一頭戴綸巾,身穿皂布袍的鶴髮老人跽坐在草堂幾席之上,手裡緊握著劉莘的玉佩,見魏劉二人入內,淡淡然起身,稍整衣襟,立直,後稽首向劉莘,跪下,拱手至地頭也至地,激情洪聲道:「草民公孫明拜見京陽公主。」

    劉莘趕忙扶起公孫明,雙目含淚,「太傅多禮了。我已不是公主,現在只是一婦人而。」

    公孫明起身,將玉佩還予劉莘,問:「朽亦已不是太傅,公主康健,朽心深慰。只是,不知大王子是否安好?」

    「我阿弟安好,現投奔於我四伯父,身在郢州武陵郡。若他知道太傅亦安好,定會欣喜。」

    「郢州武陵郡,劉義劉侯大義心善,於大王子善哉。只是劉侯亦是庸碌之輩,難出頭。」 公孫明搖頭嘆道,遂後抬眼望向魏郇,

    「魏君侯,容貌軒昂,風姿俊爽,當世大賢之態。幾番探訪老朽,老朽知曉君侯來意……然,愚性頗樂閒散,無意功名久矣……朽難佐君左右。」

    魏郇聞言,不顯任何情緒,仍舊恭敬誠摯道:「先生,劉室傾頹,奸臣竊命,軍閥割據,國不將國。奉淵不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而智術淺短,幸得元謹公相助,平盪河北。然,南方軍閥亦勢大,奉淵與元謹均北人,不悉南地。先生大智,南北均通。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若得先生相助,實為萬幸!」

    劉莘聞言,雙手和疊置於腹前,雙膝半跪彎向公孫明行大禮道:「太傅大義,我父君實庸弱,民殷國富,卻不問政事,痴迷仙道,乃至亡國。而隋邕奸佞小人,挾天子以令諸侯,至民不聊生。隋佞心胸狹隘,排除朝中異幾,不知存恤。我夫魏郇,信義著於四海,總攬英雄,思賢如渴。若太傅願相助我夫,平定天下,京陽不甚感激。」

    劉莘語畢,便雙膝下跪,俯首貼地行大禮。

    公孫明一驚,緊忙扶起劉莘道:「公主折煞老朽。公孫世家,自大縉建朝以來,三百餘年得劉氏王族一脈信任,相輔相成,同舟共濟。現隋佞當道,他與老朽政見不合,早欲除老朽為快,朽亦知,朽一直為魏君候所護,方得安詳。朽一直心結不解,不欲背叛劉王,另尋他主。現得公主一番開解……朽願盡綿薄,助魏候平定天下。」

    劉莘聞言,喜不自禁望向魏郇,魏郇亦心有靈犀般同時看向劉莘,二人相視一笑。

    劉莘從魏郇眼裡讀到了感激,劉莘感覺足矣。滿足之後,又開始隱隱擔憂,他目的已達,自己下堂之路又邁開了一大步,這大腿到底能否抱的住啊?尋後路之策得加緊了。

    **

    公孫明應允出山助力魏郇,但仍需些許時辰交待家事,整理書囊。

    魏郇便決定在金竹邑里住上一日,翌日再出發,於驛站與大隊匯合同回京兆郡。

    公孫明設筵款待魏郇夫妻及同行一行人於自家金竹院內。

    席間呈以酒釀,名金竹醉。

    金竹醉,顧名思義,酒與竹有關,取高精釀米酒灌注於生活金竹節內,吸收金竹馨香酚氣數月,需時砍下竹節,直接自竹節里倒出飲之,酒釀吸收了竹節幽韻的清香,酒釀醇厚,入口唇舌清新馨香回味無窮。

    眾人飲之讚不絕口,酒神司空逸飲不斷杯,連連直呼,「此乃神仙佳釀,應只有天上有,地上無。」

    劉莘本不擅飲酒,今日自覺小小幫助了魏郇,說服了公孫明效力魏郇麾下,劉莘心情大好,加上酒釀實是絕佳,不知不覺間飲下許多。

    待魏郇發現劉莘不對勁時,劉莘已雙頰酡紅,以肘支首,目光呆滯的望著案上饋食發愣。劉莘睡相不大好,這酒品倒是極佳,醉酒了,也不話多瞎鬧,就在那安安靜靜地愣神。

    公孫明見狀,似將將想起:「老朽之過,當早告知夫人這酒入口雖甘醇,但後勁及大。夫人此番怕是醉已。」

    魏郇無奈的頷首表示贊同,起身向公孫明告辭帶劉莘回自己的竹院。

    劉莘已完全醉倒如一灘軟泥,使不上勁兒。

    魏郇打橫將她抱起。

    新婚已五日,魏郇還是頭一次這麼親密的與劉莘接觸。

    劉莘馨軟婀娜的嬌軀整個兒蜷縮在魏郇懷裡,觸手嬌軟柔嫩,酡紅的小臉不住的隔裳摩梭著魏郇的肩頸處,混著淡淡竹酒的幽蘭芬香充斥了魏郇整個鼻尖,再傳入大腦,魏郇只覺自己似也醉了,引以為傲的理智在慢慢喪失……

    回到竹院,魏郇將劉莘放入自己房內床榻上,旋身便出了門,站在迴廊上望著潑墨一般的夜色蒼穹,星光點點,月光明媚,灑下一地銀色將院子照得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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