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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9:37 作者: 一碗麻辣燙
    「你現在出去做什麼, 今晚外面都快零下了。」

    「在這裡沒事做,你忙自己的吧。」

    聽了這話他哪還坐得住,急忙把電腦合上放到一邊穿上拖鞋走過來,「我陪你一起去,這邊的路燈都忽明忽暗的。」

    他雖說在蔣家不受待見,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從沒受到任何虧欠,現在住的這個小賓館是他住過的最差勁的地方,內部設施不夠完善,外部環境也是一言難盡。

    本就是想躲開他才出去,許黎當然不情願,可不管她怎麼想,他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穿上大衣拉著她下樓。

    「過年的時候,你們劇組放假嗎?」

    「不知道,估計不會放假,我們屬於一開工就全年無休的職業。」

    「那你過年也不回家?」

    「回家做什麼,我媽媽又出國玩去了,家裡又沒別人了,我……」

    「你可以回去看我。」

    不知不覺兩個人都停了下來,許黎擰著眉頭看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蔣鉞目光幽暗像是在期待什麼,很快她就不負眾望的毀了他的期待。

    「我為什麼要回去看你?有那功夫,我不如出國找我媽。」

    知道她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但是親耳聽她說出這句話,蔣鉞心裡還是悶得慌,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台階,有一瞬間很把她踹下去。

    「許黎。」

    「在呢。」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抬頭看著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何非要叫自己的名字。

    「你信不信我出門挖個坑,把你栽進去?」

    「不信,你又不是狗,不存在用爪子刨坑的技能。」

    她看出來這個男人現在心情不好,可她被他煩了這麼多天,也沒有心情將就他的脾氣。

    兩個人站在樓梯上,用目光廝殺了一番,直到她感覺陰風吹得臉疼,才急忙反握住他的手,拽著蔣鉞下樓,她是想去外面透氣,沒想和他在賓館裡大眼瞪小眼。

    路燈昏暗比月光還慘澹的樣子,兩個人一左一右邁著悠閒的步伐往前走,還在營業的快餐店飄出熟悉的旋律,低著頭的許黎慢慢停了下來,隔著玻璃牆看著裡面稀稀拉拉的店員。

    「你餓了?」

    「不是,只是覺得這首歌很好聽,想多聽一會兒。」

    還以為她是想加餐,但又怕長胖才站在這裡張望,誰能想到她只是想聽歌,蔣鉞皺了皺眉抓住她的手就準備推門而入,卻被許黎攔住了。

    「晚上吃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

    都是油炸食品,她第一次覺得味道不錯,第二次就虐的膩了,第三次聞著味道就飽了。

    「不吃東西,進去點一杯可樂,等你把歌聽完了再走。」

    「不用了,我聽夠了。」

    說著,她把蔣鉞從門口拉開,剛才店裡的服務員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倆,她可不想明天再上一次頭條。

    離的越近、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發覺得自己對她知之甚少,她就像一座浮在水面的冰山,他們以為的極限,其實只是屬於她的冰山一角。

    「許黎,你是個怪物。」

    聞言,她面上一怔,差點動手打他,看著他平靜的表情,才知道這個怪物不是大家常言中那種面目猙獰的怪物。

    「什麼意思?」

    「我看不透你。」

    很多時候他都感覺面前的這副身體裡,住著一個飽經風霜的靈魂,那種看破塵世的心態,讓他看不懂。

    「為什麼一定要看透我?咱們只是合作關係,等到事情結束,我會帶著自己的養老金出國,你可以站在權利的頂端接受別人對你的俯首稱臣。之後我們互不干擾,也許逢年過節會禮貌性的發一條祝福簡訊,此外便不需要任何多餘的糾纏。」

    這是她一開始的打算,幾個月過去這個想法不曾改變,他以為她變了,實際上她還是當初那個對他避如蛇蠍的她。

    「我以為…以為你會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就是這個性格,不喜歡摻和別人的事,沒興趣當吃瓜群眾,也不想請人吃瓜。這輩子沒什麼遠大的理想,只是想活得開心、活得自在。」

    只有死過的人,才會明白活著的感覺,才會倍加珍惜活著的每一天,上輩子經歷了太多、看了太多,她現在累了。

    看著她淺笑安然的模樣,蔣鉞心裡有一絲嫉妒,他做不到她這麼佛,也不想變成這麼佛系的人,女人圖安穩、男人圖權利,自古皆是如此。

    「時間不早了,往回走吧。」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把一切都規劃好了,而這份關於未來的規劃里,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過客,再聊下去只會弄得不歡而散。

    許黎點點頭,轉身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他離的太近,慢慢的從他的身上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他的野心真是像極了獨孤曄。

    倘若現在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就是獨孤曄,她會立馬調轉槍口對付他,可他一點都不像和她一個時代的人,那份相似也野心也證明不了什麼,相同的面容雖然讓人害怕,卻也不是最嚴謹的證據,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撞臉的人比比皆是。

    蔣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覺得心裡有些遺憾,世界上再也難找一個和他這麼相似的女人,他想請她入局,可她卻絲毫不在乎這場遊戲。

    他回清北的那天招呼也沒打,她是晚上回到賓館,發現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開燈之後沒看見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才明白他終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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