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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6:04 作者: 深碧色
先前顧修元離開時,曾問過一句,雲濃那時不以為然,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真生了病。難怪她竟然轉頭就又睡了過去,如今還覺著頭疼欲裂。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姑娘昨日出去時,穿得衣裳並不薄,應當不是沖了風。」祝嬤嬤看了眼四周,又道,「這窗子也關得好好的,難道是半夜踹了被子,著涼了?」
雲濃裹著被子,安靜地躺在床上,經祝嬤嬤這麼一提,倒是想起了昨夜那扇沒關的窗。
她原本是想著關窗的,可鬼使神差的,還是留了下來。及至近子時,顧修元過來之後,方才將窗給關上了。
難道就是因著這個緣由?
畢竟她是同顧修元睡在一處的,若是真踹了被子,顧修元也不會不管不顧。
翠翹已經找人去請大夫來,雲濃翻了個身,向祝嬤嬤道:「不過是著涼發熱罷了,也不是什麼大病,您不必擔心。」
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祝嬤嬤忍不住念叨道:「這雖不是什麼大病,可真到要吃藥的時候,難道就不受罪了?姑娘還是要小心些才好,不能再粗心大意。」
雲濃怕她再念叨下去,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祝嬤嬤又道:「今後啊,還是讓翠翹來陪著姑娘吧,若有什麼事,也好讓她招呼著。」
她這話合情合理,雲濃一時之間也尋不著什麼合適的由頭來反駁,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含糊不定地敷衍了句:「再說吧。」
祝嬤嬤擔憂著她的病情,並沒注意到她這微妙的態度,出門去打冷水了。
不多時,翠翹就請了位大夫來。
其實雲濃也不過就是發熱的病症而已,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大夫診了脈後開了個方子,又囑咐了要小心靜養,便拿了酬勞離開了。
雲濃晨間還未覺著如何,還有心情和祝嬤嬤閒聊,可後來卻嚴重了不少,燒得迷迷糊糊的,她勉強喝了幾口白粥,又喝了藥之後,就再次睡了過去。
祝嬤嬤拿帕子沾了冷水,擰乾,敷在她額上,換了幾番。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雲濃不過就是睡覺時吹了一兩個時辰的風,可這病卻是一兩日都沒能完全好的,雖不似最初那般燒,可卻仍舊是發著低熱。
翠翹得了祝嬤嬤的吩咐,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像是生怕再出什麼岔子。
雲濃整整兩日都沒再見著顧修元,也不知他是忙得厲害沒空來,還是因著有翠翹的緣故沒法子來。
雖說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可一旦想起來,就難免會記掛著。
翠翹見她心不在焉的,關切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沒,」雲濃搖了搖頭,又示意她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早就不熱了,這病也算是好了吧?」
「哪有這麼算的?」翠翹搖頭笑道,「大夫可是說了,要你這幾日好好靜心修養,不能出門衝風、不能著涼、飲食忌生冷。」
雲濃嘴上那麼說,但心中卻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她如今病著,也拗不過翠翹與祝嬤嬤,只得由著她們去了。
又一日,她仍舊沒見著顧修元,倒是有位客人上門來了。
雲濃這邊如今也沒什麼規矩,用不著通傳,翠翹引著徐思巧到了門口,雲濃方才知道,掀了膝上蓋著的毯子要來迎。
徐思巧連忙快步上前將她給按了下來,觀察著她的臉色,而後問道:「看起來倒是好些了,藥可還在吃?」
雲濃的身體一直算不上好,尤其是去年冬天在徐家暫住的時候,有月余都沒斷過藥。徐思巧對她這身體是再清楚不過的,生怕她再犯了舊疾。
「還在吃,」雲濃看著她這小心謹慎的模樣,嘆了口氣,「不過是風寒發熱,並非是舊疾發作,沒多大妨礙。」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徐思巧強調了句,而後又感慨道,「近來是怎麼了?先是阿菱病倒了,如今連你也是這樣。」
阿菱為什麼病,雲濃倒是不知道,但她自己這病則全是自作自受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阿菱如今可好些了?我先前還想著改日再去探望,如今卻是連自己都沒法子出門了。」
「她病得比你重些,但也好了許多,再過幾日便能回鋪子那邊了。」徐思巧從翠翹手中接了茶盞來,又道,「我來之前去鋪子看了眼,是丹楓在管著,她如今也算是上手了,並不必擔憂。」
雲濃頷首道:「阿菱挑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在綺羅香的生意事宜上,雲濃就只管制香,以及當初鋪子的裝潢,至於旁的則一股腦地留給了阿菱去料理,自己當了個甩手掌柜。
她原就不耐煩去看什麼帳本生意,如今也算是討個清閒。
徐思巧見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頓了頓,欲言又止。
「怎麼了?」雲濃看出她有話要說,追問道。
「沒什麼,」徐思巧搖了搖頭,及至雲濃不依不饒地再三追問,她方才又笑道,「我只是覺著,你對自己這生意仿佛並不上心。」
綺羅香是雲濃的生意,徐思巧並不好多言。
但依著她的性情,若是手頭能有這麼個鋪子,必然是要好好籌劃一番的,而不會像雲濃這樣想起來了就管一管,沒心情了就丟開。
雲濃倒是想反駁,可仔細一想,徐思巧這話說的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