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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6:04 作者: 深碧色
    縱然是做足了準備,雲濃仍舊是覺著疼,顧修元觀察著她的神色想要停下緩一緩,但云濃卻又勾上了他的腰,像是著意勾引一樣。

    顧修元的理智與克制霎時消散,握著她的腰,激烈地索取著。

    一夜雲雨。

    雲濃再醒來時,身側的床榻已經空了。

    她眯著眼愣了會兒,方才想起,顧修元走時原是同她說過一句的,只不過她那時困得厲害,眼都沒睜,含含糊糊地應了句,就又翻身睡著了。

    雲濃撐著坐起身來,四下看著。昨夜雖荒唐,但顧修元還是有留心,並未在她身上留下什麼難遮掩的痕跡,事後又幫著清理了,倒是省去了她的麻煩。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雲濃自個兒穿了衣裳,摸了根簪子將頭髮盤了起來,又開了門叫翠翹來伺候。

    雲濃淨了手臉,在梳妝檯前坐了,由著翠翹擺弄。

    她看起來還有些犯困,眼皮半垂著,像是沒什麼精神。

    但這更像是因著未曾睡夠所以睏倦,與前幾日那消沉的模樣大相逕庭。

    翠翹覷著她這模樣,反倒放下心來,笑問道:「姑娘今日要出門去?」

    雲濃在家中不出門時,對梳妝打扮並不上心,都是自己隨意挽個隨常髻就算了,只有要出門的時候才會叫她來幫著梳頭。

    雲濃偏過頭去戴了紅瑪瑙雕的石榴花墜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去鋪子那邊看看。」

    「那正好,」翠翹替她梳了髮髻,又從妝匣中翻了珠花與簪子來,在她發上比劃著名,「整日裡悶在家中也無趣,倒不如出去轉轉。」

    雲濃自顧自地翻出唇脂來,問道:「鋪子那邊近來如何?」

    她前一段悶著頭制香,後又消沉了幾日,並沒顧得上去操心生意。

    翠翹笑道:「阿菱辦事,自然是穩妥的。」

    一番梳妝打扮下來,又喝了半盞濃茶,雲濃的困意也散得差不離,整個人看著都靈動許多。她就著南來的五香小菜喝了半碗白粥,吃了兩塊糕點,將筷子一放便出門去了。

    她的住處離新鋪子並不算遠,也犯不著乘車,權當是散步,不多時就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阿菱竟然不在,櫃檯後坐著的是個綰了婦人髮髻的女子。

    翠翹小聲提醒道:「這是丹楓。」

    雲濃想了想,方才意識到這就是先前阿菱找來的人。

    自打綺羅香的名氣大起來後,上門來的客人便也多了起來,雲濃怕阿菱一個人忙不過來,便讓她去招人來。雲濃大方得很,讓阿菱想招幾個招幾個,銀錢都不算什麼問題,可阿菱挑來挑去卻只留下了一人,就是這位丹楓。

    丹楓與阿菱是舊相識,前一段她家中出了些變故,便告了假沒怎麼到鋪子這邊來,是以雲濃只聽阿菱回稟過,但卻未曾見過丹楓。

    丹楓雖不認得雲濃,但卻是見過翠翹的,立即起身道:「姑娘怎麼來了?」

    眼前這婦人看起來與阿菱是差不多的年紀,容貌清麗,但眉眼間卻像是籠著層愁意,臉上的笑也並不曾入眼。雲濃還記得她家中似是出了變故,並沒多問,只道:「阿菱呢?」

    「她昨晚回去時淋了雨,今晨身體不舒服,我便讓她在家中歇著了。」丹楓與雲濃並不似阿菱那般相熟,恭恭敬敬地回道,「姑娘若是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我。」

    雲濃搖了搖頭:「無妨。」

    說著,她便帶著翠翹上樓去了。

    樓上雅間中的東西一應俱全,說是試香室,倒更像是個書房——只不過並沒經史子集這樣的正經書,都是些時下新興的話本,並著些山水遊記。是雲濃用來打發時間的。

    雲濃在樓上看著話本,間或琢磨著過會兒該去吃些什麼好,卻忽而聽到樓下似是有吵鬧聲。

    「這是怎麼了?」翠翹自言自語了句,隨即出門下樓去看。

    雲濃也覺著奇怪。

    她這鋪子開了這麼久,從沒遇著過鬧事的。畢竟上門來的大都是大家閨秀,即便是有什麼不滿,也不會大張旗鼓地鬧開來。

    不多時,翠翹便又急匆匆地進了門,回稟道:「樓下是有位公子在鬧。」

    雲濃皺了皺眉,疑惑道:「鬧什麼呢?」

    「我並沒上前去問,不過聽了兩句,像是在說尋不著合適的香料……」翠翹說著說著聲音愈低,顯然她也覺著這理由站不住腳,疑心自己是聽錯了。

    「尋不著合適的,換一家不就成了?」雲濃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準備去看個究竟,「誰強逼著他在咱們這裡買了不成?」

    第043章

    雲濃還未走下樓梯,就聽見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指責著丹楓,說是綺羅香「浪得其名」,壓根配不上外邊傳的名聲。

    她腳步一頓,偏過頭去同翠翹道:「我倒是沒聽過,綺羅香有什麼名聲?」

    翠翹也有些懵,想了想,方才答道:「外邊說起這裡,都是夸的,難不成他是覺著咱們的香料都不好?」

    雲濃聽著那聒噪的聲音便覺著煩,舔了舔齒關,勉強翻出幾分耐心來,準備去同這位理論理論。

    及至下樓,看清楚情形後,好不容易翻出的耐心霎時煙消雲散了。

    那位頤指氣使的公子,她是不認得的。

    然而公子身後跟著的僕從,雲濃卻認得,正是先前專程過來,很是「財大氣粗」地由著她開價想要買走這鋪子,結果被她三言兩語給譏諷了一通,灰溜溜地走人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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