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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6:04 作者: 深碧色
景寧早些年還算是有許多顧忌,可自打和離之後,就徹底放開了。橫豎身份地位在這兒擺著,這世上能約束她的人寥寥無幾,自然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相較之下,雲濃則是屬於無可無不可的人,怎麼樣都行,若是景寧高興那就隨她去。
許久未曾來過南風館,雲濃看著這門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了,」景寧推著她進了門,促狹地笑道,「你清心寡欲這麼久,快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
雲濃臉頰微紅,笑著嘆了口氣:「你啊……」
景寧是從不動感情,見著合眼緣的就帶回府去,若是過一段時間倦了,那就給些銀錢將人給打發了,也算是各取所需。
但這一點上,雲濃與景寧不大一樣。
又或許是顧修元將她的標準抬得太高,珠玉在前,以至於她再看旁人,都生不出什麼旖旎的心思。
景寧算是這裡的常客,一來,紅姑就親自迎了出來,見著雲濃後,忍不住多瞥了兩眼。然而南風館本就是春風一度的地方,問客人身份名姓是大忌,她便並沒多言。
「聽人說,你們這新來了位公子,」景寧想了想,「叫做秦君?」
紅姑笑道:「是了,您若是想見,我這就去請他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雲濃托著腮,好奇地問了句。
「秦君脾氣怪了些,」紅姑為難道,「留多久,能做到哪一步……都得看他的心情。」
紅姑是認得景寧的,知道這是個得罪不起的人,可偏偏又拗不過秦君,所以只好先提前講明白了。
景寧瞭然,偏過頭向著雲濃笑道:「想來是有點資本,不然也不敢這麼傲。」說完,她又吩咐紅姑,「請他來就是。」
雲濃斟滿了酒,抿了一小口,感慨道:「南風館最得我心的還是這酒,只可惜方子不外傳。」
「你每次都是為著喝酒來的,」景寧點了點她,「這麼些人,難道就都入不了你的眼?」
雲濃灌了一杯酒,方才無奈道:「我倒是也想找個合眼緣的人,可哪有那麼容易……」
這麼些年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顧修元罷了。
南風館中的人,身材相貌自然不差,可若論及通身的氣質,出挑的就太少了。畢竟若真是哪兒都好,又怎麼會到這地方來?
至於顧修元,他並非南風館的公子,而是紅姑聘來教人的樂師,陰差陽錯地被雲濃給撞著,帶回府去了。
景寧雖一向看不慣顧修元,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南風館中的確再沒能越得過他的人。
「你就別為我費心了,」雲濃又斟了杯酒,漫不經心道,「這種事本就看緣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遇著……」
她這話還沒說完,便有人推門而入。
這位進門來的公子身著墨色衣衫,面如冠玉,鳳眼微挑,眉眼間自帶一段風流。縱然是什麼都不說,就那麼一眼看過來,也仿佛含了三分誘惑。
若單看相貌,倒像是個姝麗的美人,只不過他舉止間並沒半點女氣,聲音更是帶了些喑啞。
這種反差,為其平添了些邪氣,愈發地讓人移不開眼來。
雲濃看得愣住,還是等到景寧輕輕地推了一把,方才回過神來。
景寧笑著打趣道:「是不是合眼緣的來了?」
雲濃軟綿綿地瞪了她一眼,低頭飲酒,並不答。
景寧臉上的笑意愈濃,將秦君留了下來、
縱然是面對景寧這個大長公主,秦君也沒有半點畏縮,相較其他恨不得時時觀察著景寧臉色來行事的人,他可謂是別樹一幟。
景寧並沒把這怠慢放在心上,只是閒聊著,時不時地逗雲濃兩句。
她這二十餘年,見過各種各樣的男子,秦君的確算得上是頭一等,可卻並不是她會喜歡的類型。她喜歡那種小意溫存,嘴甜會討好的,可秦君顯然並不是這一類。
再加上雲濃難得會對哪個人有意,景寧自然不會同她搶,反而樂見其成。
「怎麼不說話了?」景寧湊近了些,同雲濃耳語道,「你若是看中了他,只管下手就是。」
雲濃弱弱地反駁:「我只是覺著他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景寧並沒把雲濃這話當真,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我出去走走。」
「噯,我……」
雲濃原本也想走,但還沒站起來,就被景寧給按了回去。
景寧眨了眨眼,笑道:「我不打擾你,你也別來打擾我。」
說著,就出門去尋旁人去了。
她一走,雅間之中就只剩了雲濃與秦君二人。雲濃抬眼看向秦君,咬唇道:「你若是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秦君笑了聲,替她斟了杯酒:「姑娘不必緊張。」
先前紅姑專程鋪墊了一番,雲濃還以為秦君是那種自詡清高不好相處的人,可真到只剩他二人,才發現這位竟算得上是隨和,說話也很有趣。
不知不覺間,雲濃喝了不少酒。
原本白皙的肌膚微微發紅,桃花眼中也含了水霧一般,眼波瀲灩,再加上她聲音綿軟,便顯得愈發嫵媚風流。
秦君將雲濃這模樣盡收眼底,喉結微動。他起初會留下,只是因著不反感,且想要趁這機會躲個清閒,可如今卻也是有幾分意動了。
來南風館的客人大都是非富即貴,他這些日子見得多了,可雲濃這樣的卻還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