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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6:04 作者: 深碧色
蕭玉如猶豫了一瞬,又問:「這裡可有適合男子用的香?」
「制香師並沒提過,」阿菱仔細地盛了香料,想了想又道,「倒是有一樣叫做『松澗』的,聞起來極清冽,姑娘想試試嗎?」
「好,」蕭玉如應道,「有什麼合適的,儘管都拿出來。」
阿菱是個做生意的好手,臉上總是盈著笑,能言善辯,不管旁人問什麼總是有話接。
雲濃托著腮,見她不多時就又哄著蕭玉如買了兩種香,向徐思巧低聲笑道:「看來我得給阿菱漲點銀錢了。」
阿菱招待著客人,雲濃閒得無趣,偶爾掃上幾眼,竟也將這幾位都給認全了。
能與蕭玉如關係好,一道出來玩的,大都家世不錯,雲濃早些年多少也見過。等看清最裡面那位時,雲濃想了想,認出她是楚家的那位姑娘,叫做楚子瑜。
雲濃前世跟楚子瑜沒什麼交情,這一世因著楚家的親事,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這位楚姑娘跟雲濃印象中相差甚遠,當年她不大愛說話,在一眾閨秀中並不出挑,如今卻是大不相同,所以雲濃險些沒能認出她來。
自打新帝登基後,楚家的地位水漲船高,朝堂之上如此,連後宅女眷都是這樣。雲濃聽了會兒,便發現這幾位姑娘言辭間都在捧著楚子瑜與蕭玉如。
蕭玉如是縣主,被家中嬌慣得很任性,這些年頤指氣使慣了。相較之下,楚子瑜就顯得有些上下不沾。她沒法像蕭玉如那般理直氣壯,強端出來的矜貴便顯得像是紙糊的。
雲濃左右閒得沒事,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許久後,那幾位才終於要走,雲濃站直了身子,偏過頭去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肩頸。阿菱也拿濕帕子擦了手,向她笑道:「勞您久等了。」
蕭玉如從雲濃身旁經過時,腳步一頓,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但很快就又回過頭出了門。她是一打眼覺著雲濃的長相有些熟悉,但也懶得去細究。
倒是那位楚姑娘,目光落在她身上,問了句:「謝姑娘?」
這下子,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雲濃。
雲濃的動作一僵,莫名其妙地看向楚子瑜,總覺著從她臉上看出些來意不善。
於是雲濃就更莫名其妙了。
她想了又想,都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了楚子瑜。
若細論起來,兩人唯一的牽扯就是她與楚家那樁親事,可這事早就了了,怎麼算還都是楚家背信在先,楚子瑜有什麼好不平的?
第21章
「這是楚姑娘。」徐思巧怕她不認得,小聲提醒了句。
楚家這一輩有許多兒郎,但卻只有楚子瑜一個姑娘家,所以只這麼一提,便算是點明了身份。
雲濃點了點頭,她手中還拈了枝方才折下來的花,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楚姑娘有什麼事?」
楚子瑜打量著她,對著問題避而不答,微微一笑:「沒想到竟會在此處遇著謝姑娘,你也是來看香料的?」
雲濃自問兩世跟楚子瑜都算不上熟,這一世更是半句話都沒說過,見了面一笑而過就成了,哪裡到要專門停下來談天說地的地步?
眼見著楚子瑜沒什麼善意,但既沒挑明,她也不好直接擺臉色,便也客套著打太極:「真是巧了。」
「你可有什麼看中的香?」楚子瑜竟真沒要走的意思了,反而又回身向雲濃道,「我送你。」
雲濃:「……」
她偏過頭去與徐思巧對視了眼,都從彼此臉上看出了驚訝與莫名其妙。
雲濃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打的哪門子主意,只好皮笑肉不笑道:「這怎麼敢當。」
「這裡的香料貴了些,你來京中,想必也不易,」楚子瑜意有所指地說道,「能幫自然是要幫的。」
這話說得更是不著邊際,陰陽怪氣得很。
俗話說的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如今她已經不加掩飾,雲濃也不耐煩再跟她裝,收斂了笑意,冷冷地問道:「我與姑娘不熟,沒到聽音辨意的地步,若有什麼話不如直說,還是不要兜圈子了。」
徐思巧則是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旁的也就算了,楚子瑜想在雲濃拿香料來擺闊,真是讓人覺著好笑。
楚子瑜原本是想譏諷雲濃,卻沒想到雲濃卻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才說了一句,就被雲濃毫不留情地懟了回來,一時間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挑了挑眉,隨即冷笑道:「謝姑娘何必裝傻?」
雲濃不耐煩地捏著手中的花枝,硬生生地將好好一朵花給蹂|躪得不成樣子,語氣也愈發地不善:「你若是有話呢,那就說;若是沒話呢,那就……」她頓了頓,將到了舌尖的「滾」字給咽了回去。
她雖沒說完,但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
楚子瑜臉色微變,下意識反駁道:「你眼下又來裝什麼清高?拿著個玉佩要挾我家做這個做那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爽快?」
這話說出來後,楚子瑜自己都有些後悔。
她原本只是看不過雲濃的所作所為,想著譏諷一番,可誰知一來二去竟將這私事給講了出來。她回過頭去看了眼同行的閨秀,又狠狠地瞪了雲濃一眼。
「什麼?」雲濃怔了一刻,方才意識到她所說的玉佩是那件定親信物,皺眉道,「先前我將玉佩給了老太太,讓她退還給你家,何曾做過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