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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6:04 作者: 深碧色
等到後來,她已經有些喘不上來氣,軟綿綿地上手去推顧修元。
顧修元攬著她的腰,低低地笑了聲。
雲濃喘了會兒氣,眼中水霧瀰漫,唇脂都花了。
她看著顧修元,聲音軟軟的:「你長得好,我很喜歡……要不要隨我回府?」
「好。」
第19章
顧修元說這話時,壓根沒有半點避諱的意思,院中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語氣緩慢,卻異常篤定。
雲濃莫名從他這話中聽出幾分壓抑著的偏執來,只覺著指尖都有些發顫。但她並沒回頭,只是又扯了扯想要發怒的景寧,輕聲道:「走了。」
景寧被顧修元這宣示主權的話惹出了火氣,恨不得指著他質問「你配嗎」,可也知道這事不宜鬧大,只能強壓下不滿,帶著雲濃離開了這西苑。
及至出了門,雲濃原本挺直的肩背垮了些,嘆了口氣。
「顧修元方才那話……」景寧遲疑道,「他認出你來了?」
顧修元已經將話說到那般地步,必然是已經有七|八分確准。
兩人在一處相處四年,行起坐臥皆在一處,對彼此的言行舉止乃至一抬眼一挑眉的神態都熟悉得很,更別說是顧修元這麼敏銳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更何況雲濃還與景寧走得這麼近,不過是失蹤了會兒,就勞動得長公主親自上門來要人。
雲濃如今算是反應過來,從一開始顧修元邀她來東苑制香,只怕就不僅僅是觀察她的言行,更多的是想要詐一詐景寧,以此來驗證自己的揣測。
一箭雙鵰,的確像極了他的行事作風。
「只要我不鬆口承認,他就不會十分確准。」雲濃抿了抿唇,「再有,縱然我真承認了,他又能如何?我是誰的人,可不是他說了算的。」
景寧寬慰道:「無妨,若真有什麼,我自然會護著你的。」
雲濃笑了:「那我就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他這個人……」景寧冷哼了聲,又道,「當年的宮變,他八成也摻和其中,如今倒又來裝情深。」
雲濃半晌沒答言,及至景寧又問了句,她方才說道:「朝局之事我不大清楚,也不好說。但當初宮變,想殺我的應當不是他。」
早前她也曾有過疑慮,可今日之後,心中卻已經有了偏倚。
先前不單是顧修元在試探,她也在留意顧修元的種種反應。若顧修元真想殺她,那麼就不該是現在這種反應。畢竟以他二人如今的身份地位,顧修元也沒有什麼隱藏的必要。
所以雲濃覺著,當年之事顧修元或許有牽扯其中,卻並沒對她起殺意。但他八成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也正因此,對她存了幾分愧疚。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如今的種種行為。
聽了雲濃的分析後,景寧問道:「若當真是如此,那你豈非也不必小心翼翼地躲著他?」
「歸根結底,這也不過是我的憑空揣測罷了,並不敢確准。有看走眼的前車之鑑,我可不敢妄言。」雲濃自嘲地笑了聲,她看著腳下的青石板路,輕輕地踢開了其上的小石子,「更何況他顧念舊情也好,愧疚也好,都與如今的我無關。」
「今時不同往日,我與他最好是半點干係都沒有才好。」
雲濃說這話時很冷靜,目光清明,絕非是賭氣或者記恨的緣故,而是再三思慮過。
早些年,景寧曾勸過雲濃數次,讓她不要對顧修元太過上心,可雲濃從來都是嘴上應承得痛快,實際上我行我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景寧因此覺著雲濃是小女兒心思,陷進去就難出來了,還曾為此憂慮過,生怕顧修元將來傷了她的心。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如今雲濃竟徹底放下了,倒是顧修元念念不忘。
「你當真這樣想?」景寧看著她,問道。
「是,」雲濃回答得乾脆利落,「他這個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當年我愛他的皮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如今我沒權沒勢的,連銀錢都要自己想方設法賺,哪有那個功夫跟他去猜謎?」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天性,雲濃的直覺就是,離顧修元遠一點。
景寧頷首道:「你能這樣想就好。」
雲濃折騰了半晌,只覺著心神俱疲,回東苑之後便自去歇息了。
可她這一覺卻睡得並不安穩。
大抵是因著白日裡被顧修元拐到西苑去制香的緣故,她竟夢到了當年的舊事,正是在西苑之中。
那是雲濃的生辰。
她將生日宴設在了山中別院,邀了些相熟的世家閨秀來玩,然而太子卻不請自來。雲濃與他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如今太子親自過來,她也不能擺臉色,只能端著客套的笑去迎了,然後拼命給景寧使眼色讓她來幫忙。
太子這個人一向也算是進退有度,可此番卻不知在想什麼,不管景寧與雲濃如何明示暗示,愣是沒離開。
這就不是來慶生,而是來添堵的了。
雲濃見著他便煩,最後自己尋了個藉口離了宴席,結果太子卻又追了出來,糾纏了一番,拿些當年的舊事來說。
太子像是喝醉了一般,甚至還想要動手。
他那時早已經有太子妃,雲濃沒料到他竟然真敢這麼做,氣得甩了他一巴掌,將矛盾挑得更激烈了。
好在顧修元出來尋雲濃,找了個藉口將她請走,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