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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6:04 作者: 深碧色
景寧驚訝之後,解釋道:「這就又是另一樁公案了。當年老三事敗,被先帝下令圈禁,又著人嚴審一干涉事人等,查得極嚴。這事原本是由三司共審,可後來六皇子登基後,顧修元卻橫插一手將此事攬了過去。」
「我當時以為他是想要細查此事,揪出殺你的元兇,可後來這案子結了之後,我無意中發現其中仍有疑點。護國寺那次我只不過是想要試他一試,卻沒料到他竟然當真不敢答。」景寧嘆了口氣,「他如今大權在握風光得很,該早有謀劃才對,總不會是毫無準備一朝開竅。」
雲濃由著她說,從始至終都沒開口。
景寧見她這模樣,憂心忡忡地問道:「我知你喜歡他,只是在徹底弄明白這件事前,你千萬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身份。不然,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我明白,不會讓他知道的。」雲濃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又道,「他這個人最是多疑,再加上有那些個傻姑娘們做的事在前,他見著我,只會疑心我是有意效仿懷昭郡主,想要得他青眼罷了。」
如此說來,她還得謝過徐思蕊才行。
景寧將她這話想了想,頷首道:「我聽人說,早前還有人送了與你當年相貌頗為相仿的美人到他身邊去,他收下了,可沒過幾日又把人給趕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濃一笑置之,轉而提了旁的事情。
以她如今的身份,並不適合留在長公主府,所以長談一番後,兩人依依不捨地告了別。
見過景寧後,雲濃算是又了了一樁心事,心無旁騖地料理起自己的生意。
可沒過多久,她就又接到了封沒落款的信。
顧修元的字跡。
第15章
這次的信與上次相仿,仍是顧修元的字跡,寥寥幾句,沒有落款。
只不過上次的信是徐家的門房送來的,可這次,卻是從綺羅香鋪子那邊輾轉傳到雲濃手中。
這足以證明,顧修元已經很清楚綺羅香是她的鋪子。
雲濃從徐思巧手中接過信後,拆開看了眼,便不動聲色地推到了一旁,並沒表露出什麼異樣。
畢竟以顧修元如今的權勢,若是有心去查,這些消息可謂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等到閒聊幾句,送走徐思巧後,雲濃才又將那信拿出來看了一遍。
顧修元上次寥寥幾句,似是想起來之後隨口一提,可此番卻是長了許多,語氣中還隱隱帶了些威脅的意思。
大有她不把方子交出去,這件事情就別想揭過出的架勢。
雲濃盯著這信看了會兒,又感慨了句:「他可真閒啊。」
這香料方子云濃並不想給旁人,可顧修元的態度已經如此,她如今可沒有跟顧修元對峙的興趣,便沒咬死了再執拗下去。畢竟兩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她手頭還有個香料鋪子,顧修元若真想做什麼,她壓根沒什麼反抗的餘地。
「翠翹,去找找年前我讓你寫的那個香料方子,」雲濃托著腮,支使翠翹道,「交給阿菱去。」
阿菱是錦姨娘的侄女,比雲濃的年紀大些,如今那綺羅香鋪子便是她在管著的。
翠翹翻箱倒櫃地將那花箋找了出來,追問道:「姑娘要的是這個?」
「是,」雲濃看了眼,點點頭,「讓阿菱差個人送到……」
她這話說到一半,卡了殼,沉默片刻後方才又道:「送到懷昭郡主府。」
雲濃曾聽人提過,皇上賞了顧修元一處宅院,可他卻並不常住,大半時間還留在郡主府邸。
這一點也一直被人津津樂道,紛紛揣測著這位權臣的心思。
有人說他是念著懷昭郡主,也有人說他是居安思危,好提醒自己不忘舊日之恥。
翠翹對這些事情不大熟悉,先是應下來,而後才驚訝道:「懷昭郡主不是年前就過世了?眼下住在那裡的……是那位顧大人?」
「是吧。」
雲濃含糊不清地答了句,態度模稜兩可,翠翹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來自己姑娘這是答覆還是疑問。只是雲濃不想提,她也不好多問,只能將心中的疑慮壓下。
「再有,」翠翹都走到門口,雲濃又將她叫住,「你去取筆墨來,在一旁寫個……五百兩。」
這麼一來,等顧修元見著了,自然會把銀錢送到綺羅香去。
這價錢其實算不得貴,如今她的那些香料都能賣個十來兩,更別說是制香料的方子了。五百兩對顧修元來說,也是不值一提。
雲濃倒是也能獅子大開口要多些,畢竟顧修元的來信上也寫得明明白白,隨便她怎麼開價。只是她眼下並不缺錢,也犯不著去顧修元那裡要,只想著快些了結這件事,圖個清靜。
顧修元想要的就是這麼個香料方子,如今她給了,也該到此為止了。
入春之後,天一日日地暖了起來,萬物復甦,垂柳也抽了芽,一片生機盎然。陽春三月,相約到京郊去踏青的人也多了起來。
接到徐思巧的邀約時,雲濃猶豫了會兒,便應下了。
自打做生意起,她與徐思巧的關係便日益親近,也會在一處商量生意事宜,琢磨著如何能賺更多銀錢。
徐思巧原本是個循規蹈矩的世家姑娘,平日裡也就是學點詩書針線打發時間,偶爾與徐思蕊這個嫡姐為難一番,看個笑話,便再沒什麼旁的事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