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別殺……別殺我……」男人握著縮短了卻仍然鋒利的美工刀,「我寧願……我寧願變成喪屍……」

    南喪用手捂住頸側,可血液還是從指縫裡流下來,黑暗中的男人聞到血腥味,眼神在貪婪和恐懼之中不斷切換,最後衝著南喪過來!

    他沒能近身,身後的士兵已經率先將他擊斃。

    美工刀落在地上,南喪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妙。

    剛才刀片划過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因此覺得……痛快……

    處於高度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剎那,他反應過來,自己的體溫比剛開始時又高了一些。

    染血的手掌摸到腺體。

    是這裡傳來的熱源,而且,它正在劇烈跳動著。

    南喪深吸一口氣,說:「我去洗個手。」

    他將手裡的血衝掉,士兵從作戰服內側拿一塊防水敷貼給他:「包紮一下,不然喪屍們會瞄準你。」

    南喪說了謝謝,將自己頸側的傷口貼住,隨後用力捧了冷水到臉上。

    體溫短暫地降下來,他快速擦了手,跟隨隊伍繼續往前走。

    越往裡,異變的居民越多,而且很多異變程度很深,南喪在和他們交手中發現他們比之前遇到的喪屍靈活很多。

    甚至有的可以躲開南喪的攻擊,十人的小隊有兩人在中心的樓棟中犧牲。

    南喪將手背的血液擦掉,說:「不能再分散了,這些喪屍很難對付,我們不能放他們去外面。」

    「我已經通知集合了。」領頭士兵說,「彈藥要用光了,申請了補給,應該快要投過來了。」

    南喪看著頭頂不時飛過的直升機,咬了咬唇:「加快速度吧。」

    他好像有點撐不住了。

    口袋裡的通訊器震了震,南喪匆匆拿出來看,是周拙的信息:「部分異變喪屍有意識,不要盲目攻擊,立刻尋找小隊同行,保護好自己,我會很快來見你。」

    南喪定了定心,把周拙的話轉述給其他士兵,當即有士兵罵了起來:「年前那批喪屍就已經夠離譜了,怎麼現在還冒出有意識的喪屍!研究所幹什麼飯吃的!」

    「用那麼錢也研究不出個屁來,不如原地解散全部扔進軍校里去,好歹還能做點貢獻!」

    他們氣得不想在原地等新武器,留了領頭人在原地,其餘一起到附近的樓里繼續清理。

    看來研究所和軍方的矛盾已經不只是周拙和顏勢閱不對付那麼簡單,連普通的士兵都已經不滿意他們停滯不前的研究。

    直升機的風聲拉近,不知是不是螺旋槳的造成的氣流影響,南喪覺得很難呼吸,他在風聲中大聲問:「是補給來了嗎?」

    「不是……」士兵說,「補給是紅色的。」

    軍綠色直升機沒有要下降的意思,南喪細眯著眼睛看,聽到循環播放的通知:「各隊注意,請在通訊頻道中發送所在坐標,補給隊將在兩分鐘後發放新型武器,請儘量在坐標附近活動!」

    直升機盤桓了半分鐘又往東飛了一些,被持續撩起的風沉靜下來,南喪靠近領頭的士兵:「麻煩為我領一份。」

    「好……」那士兵發送完坐標,搜查的士兵突然朝著樓下大喊,「周圍好像有Omega發情了!不確定位置,只聞到味道!」

    剛才直升機的風太大,他們偶然聞到一點味道。但都沒有多疑,等周圍靜下來,那氣味格外明顯。

    而南喪身邊的士兵是個Beta,不太能感知到Omega的味道,聽到樓上人一說,霎時慌了神。

    發情的Omega不可能和普通居民一起安置,首先得找到安全的地方單獨安置,其次是得儘快為他送來抑制劑。不然兩天過去,面對Omega同樣是死亡。

    士兵用通訊器通知:「快,附近有Omega,都仔細搜索一下!」

    南喪昏昏沉沉地跑了兩步,打算跟著一起去尋找發情的Omega,卻在一隻腳邁上樓梯的時候突然無力地跪下來,他扶著欄杆,喘著氣。

    他身後的士兵扶了他一把:「你怎麼了?」

    感覺到南喪格外沒有力氣後,他頓了頓,慌張地說,「剛才的刀片上……是不是有病毒?」

    南喪不確定,但他確實覺得好熱,好暈,口乾舌燥,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

    如果他真的被感染,自然是要被殺掉的。

    南喪勉力站起來,走進一樓的房間:「給我……幾分鐘,拜託了……我會自殺的……」

    「半個小時,給你半個小時……」士兵咬咬牙:「我……我先上樓找人,你不准離開這裡……」

    「謝謝……」南喪往裡走了一點,找了沙發側躺下,他費力地摸出通訊器,抖著手給周拙打電話。

    無人接聽……

    再打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

    「怎麼不接啊……」南喪難受地垂下手臂,聽見樓上咚咚咚的腳步聲。

    他們下來的話,應該會殺掉自己吧。

    算了,也是應該的,可是……好想和周拙告別啊。

    他努力吸了口氣,抬起手臂再給周拙打了一個電話,無人接聽。

    在他以為真的來不及時,通訊器震了起來,上面是他最喜歡看見的三個字:A周拙。

    他接了電話,放在耳邊,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很倉促,但很溫暖:「南喪,我在。」

    「周拙……」南喪快要喘不過氣了,蜷著雙腿,將自己包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我應該是要死掉了……你記得,記得把我放在,放在爸爸旁邊,然後……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