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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尹航,第九研究所研究員,大火後三個月,以跟班學習名義到第一研究所學習,又在三個月到期後,被任命為顏勢閱的秘書。」
信息太密集,南喪默默消化了很久。
開口第一句說的是:「半年……」
「對,就是半年,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變成了院長身邊的秘書。」
南喪問:「大火的時候他在哪裡?」
「他是最外間的研究員,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當然是最早衝到了門外,並沒有什麼異常,身邊也有同事可以證明。」方崖說,「但偏偏是他沒有嫌疑,我才覺得可疑,他升職的這半年,看上去不像顏勢閱給他的回報嗎?」
南喪手指慢慢戳著桌面:「引起爆炸的硫化物是在裡間。」
方崖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那一間的研究員當場就死了,而且因為那一間是保密研究室,沒有監控錄像。所以不知道是真的意外,還是有人曾經進去更改過儀器的數據。」
南喪撐著下巴:「我再想想。」
「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不然不會一年多了,都一點信息都沒有。」方崖說。
「好……」南喪起身,「我進去找夏夏問問。」
方崖攔了他一下:「你不要和夏維頤走的太近。」
「為什麼?」
「辛輔博士離開以後,顏勢閱沒有按規程,從魔方內部選拔第九研究所的負責人,而是直接從西區醫院空降了自己的學生過來。」方崖說,「那麼匆忙地重建了研究所,又非要任人唯親,當真是司馬昭之心。所以,你認為夏維頤會是你這一邊的嗎?」
南喪是第一次聽說夏維頤的背景,以他和夏維頤的交情,他是絕對信任夏維頤的。
但方崖如此言辭懇切,他也不好立刻否定,只是說:「我會調查清楚的。」
「我還是只有一個要求,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保護好自己……」方崖看著他,「在辛輔博士心裡,你一定比真相重要。」
南喪抿唇,低聲說:「爸爸最重要。」
他來開門前,又突然停頓了一下,問:「方崖哥哥,你剛才說周拙的爸爸死了,是怎麼回事?」
第59章
「你問的這個事……」方崖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是唏噓。」
南喪去而復返,站在桌邊心臟突突地跳動:「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聽辛輔博士說過一點,再多的可能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方崖說,「周拙的父親周笠楊是上一任望城的司政官。周笠楊和現在的戚瑞辭完全是兩個性格的人,周笠楊殺伐決斷,做事不留情面,在望城幾乎是一手遮天,他執政時期,望城並不如現在這麼平靜安寧,喪屍侵襲是常有的事。
除了外患,內憂也不少,他受的刺殺可不比周拙受的少。但生生在那樣的世道里建立了現在的望城。」
南喪點了點頭:「那後來……」
「也不是後來,是也許一開始就錯了。」方崖說,「開始,是周拙的母親主動追求的周笠楊,似乎前頭也不太順利,後來竟然也結了婚盟。
只不過那時候周笠楊一心都撲在爭權奪勢上,連易感期都是叫人接了周拙的母親到辦公室過,等易感期結束,又叫人把她送回家。不過好在這些事兒,沒傳到外面去,不然指不定說的多難聽。」
南喪皺眉:「周拙的爸爸不喜歡周拙的媽媽嗎?」
「誰知道……」方崖說,「後來有了周拙,有了平靜的幾年,等到……」
他想了想,「具體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應該周拙已經成年了吧,在一次喪屍侵城危機里,周拙的母親不幸被感染,最後是,是周笠楊親自動的手。」
他垂眸,補充了一句:「周拙當時也在場。」
南喪捏住了桌角,又聽見方崖繼續說:「原來大家也都以為,周笠楊不愛周拙母親,可偏偏在周拙母親離世以後,周笠楊越來越瘋,經常自己一個人駕駛短程機去無盡領域,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還有人看見他在鈴山公墓自殘,渾身都是口子。」
「他是自殺的?!」南喪震驚道。
「算是,大概瘋了半年左右就自殺了。」方崖嘆了口氣,「所有人都沒想到,他用研究所的保存箱存了一份周拙母親異變後的血液,然後給自己心口開了一槍,把異變的血液倒上去,又服了一份軍方的赴死藥。」
「聽說周拙撞開家門,只看到了一具已經乾癟的屍體。」
南喪呆在原地,直到方崖連續叫了他七八聲,他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發麻。
「怎麼會這樣……」南喪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呢……」
方崖也覺得這故事太過摧心肝,說:「你要是和周拙親厚,就別和他提父母的事。」
南喪木然地點點頭,再聽不見方崖說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進了電梯,又怎麼走出了研究所的入口,站在列塔尖的大樓門口。
列塔尖冰冷威嚴,磚紅色竟然也暖不了它一點,南喪腳步蹣跚,拾級往裡走,被士兵攔住。
「請出示您的准入證。」
「我想進去。」南喪喃喃道。
「請出示您的准入證!」
「我想進去。」
「再往裡走我們就不客氣了——」
南喪一手撂倒一個,從他們腿側搶過槍,反手一翻,用槍對準了自己太陽穴:「我想見周拙,哥哥們,讓我見一下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