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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他重重地合上保險箱的門,帶著南喪離開,到地面後,南喪還是去看了一眼辛輔,和骨灰盒邊的小機器人右手掌。

    回去一路上,南喪一直沉默著,周拙和他說了兩次話,他都沒聽見。

    他們的車禮讓行人,周拙在這個空隙時間裡拍了拍南喪的手:「送你回家還是去圖書館?」

    南喪反應過來,讓周拙再說一遍,隨後回答道:「回家吧,我的書還沒看完。」

    他情緒低落,周拙想了個活躍的話題:「過完元宵就要開學了,老師說你期末考試考的很好,問你要不要跳級去初三。」

    南喪點點頭,又貪心地想:「想跳級到大學。」

    「到大學未免太貪心了……」周拙頓了頓,後又改口道,「也許去大學也是能跟的上的。」

    「真的嗎?」南喪問。

    周拙望向他。

    眼角的微紅仿佛掛在天邊的雲霞,點綴了那雙清灰淺淡的瞳眸,哭過的雙頰同樣被紅暈染開,那麼的可愛和無暇。

    周拙一開始就該發現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如同南喪一樣完美的人。

    周拙和南喪說:「大學的事再說,但是不按時吃飯的話,可能要降級回幼兒園重新學準時吃飯了。」

    南喪「哦」了一聲:「是你不回家。」

    到家時,周拙沒有立刻放南喪下車,大概是預見將來的很多天都不能見面,他揉了揉南喪的臉頰,說:「要看通訊器,收到我的信息要回復。」

    南喪點頭,周拙從櫃裡拿出一個黑色筆記本給他。

    甫一打開,是周拙遒勁有力的鋼筆簽名。

    頁角已經卷翹,部分字跡也有墨色散開的痕跡,應該有一定年頭了。

    細看內頁,是一份讀書筆記,上面有周拙看過的書名、作者名、所屬類別和最重要的書評。

    「這是我在軍校時候的讀書筆記,這幾年再看書已經沒空做筆記了。所以上面可能缺少一些時新的書籍……」周拙說,「僅供參考。」

    南喪將厚厚的讀書筆記合上,說:「周拙,你對我真好,陪我去看父親,又送我筆記。」

    「就只想到我這兩點好嗎?」周拙問。

    南喪今天腦袋裡亂糟糟的,一時間數不出周拙太多的好,又聽見周拙的通訊器奪命似的催,最後抓著周拙的手腕,像小狗一樣,在周拙肩頭蹭了蹭。

    「下次再想。」南喪從他懷裡拿自己的小機器人,「你最好……」

    這是第一次沒有在信息素誘導下,南喪主動親近他。

    周拙心口暖了暖,問他:「蹭我是什麼意思,你是小狗嗎?」

    「不是,是小狗超人。」南喪將小機器人捏的緊緊的,問周拙,「不過,小狗超人應該算是人還是小狗呢。」

    第52章

    一年多前,維闕,凌晨三點。

    幾個青年從小巷中的酒館裡走出來,他們勾肩搭背,發出巨大的嬉笑聲。

    「堅哥前幾天跟輯金隊的出去,得了不少好東西賣了不少錢,不如明晚繼續請我們喝酒?」

    「行!明晚繼續!不過說啊……錢倒是其次,我這回可是殺了不下三十隻喪屍,早說了我這炮彈殼做的刀,猛得很!

    可惜完事兒只找了個Beta打了一炮,不盡興!要是能操個Omega那才是真爽!」

    「維闕都半年多沒有Omega了,去年到是來了個Omega,可惜不禁玩兒,一個月就死了……」

    「都和那些Alpha說了輪著來,非要一起,三個人塞進去沒搞幾下就斷氣了,還弄得一身血,真他娘的晦氣。」

    「你搞上了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上次我都沒排上隊,這幾年淨跟Beta弄了,不快活!」

    「誒?」一人揉了揉眼睛,「你看前面拐彎那兒,是不是站著個人?」

    另幾個眯了眯眼,見那個站著的人晃了晃,嚇得倒退了幾步:「靠,真有人!不會是喪屍吧!」

    「有什麼喪屍!來一個我殺一個!」膽大的那個大聲說,「誰在那裡!半夜三更的別裝神弄鬼!」

    整個小巷只有一盞稍大些的路燈,昏暗中只能看見那人影聽他們的話走了出來,他看上去像是腿部受了傷,走路晃晃蕩盪。

    「喪屍!真的是喪屍——」青年尖叫一聲,被同伴從後面踹了一腳,「是喪屍又怎麼了!老子現在就過去殺了!」

    他拎出自己那把刀氣勢洶洶地往前走,到那人跟前時停下腳步。

    灰白色的燈光打在那人臉上,沾滿了泥灰的臉頰上一雙水晶般的雙眼沒有任何侵略性地望著他。

    「你……」青年從上到下地打量他,「你誰啊?」

    那人不說話,又向他走了兩步,晃蕩時淺金色的長髮被風吹起,露出一張精緻秀美的臉頰。

    青年眼神中多了幾分褻玩神色,他一邊嘴角勾起,走近那人身前,伸手摟住他的腰:「美人,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他話沒說完,手中的刀被極快的速度奪走,他感受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張著唇看向眼前人,接著,雙目瞳孔極具放大。

    後頭幾個同夥等了半天,只聽到「嘭」的一聲,一個人倒在了地上。

    他們跑過去,見渾身襤褸的男人,雙眼空洞地看著他們,手裡是被同伴炫耀過許久的炮彈殼做的刀。

    他們蹲下身一摸,喉間汩汩流出的血液染紅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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