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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我是不是要弄丟我的第三個朋友了。」南喪問周拙,「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芝芝就死了,時澤也不和我做朋友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不是你的錯。」

    周拙想告訴他,人世間如意的事寥寥無幾。所謂的安定不過是和生活無數次的妥協的最終結局。

    但南喪不用知道這些。

    周拙希望南喪做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小孩。

    「他怎麼算是你第三個朋友。」周拙問。

    在南喪心裡,第一個朋友是多蘭,第二個朋友是芝芝,第三個朋友就是時澤了,他一一細數出來告訴周拙,被周拙質問:「我去哪兒了?」

    南喪一頓,想都沒想就說:「你不算……」

    「我為什麼不算?」周拙問。

    南喪努力地思考了,中途撓了兩次耳朵,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說:「反正你不算,你是周拙。」

    他見周拙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著急地找補:「那我給你排第二嘛,好嗎?」

    周拙卻突然笑了,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被遺漏在「朋友」隊列外而生氣,反而更高興了一些。

    南喪還以為他被選為「第二」很高興,舒了一口氣,又小聲嘀咕:「周拙,你好小氣呢。」

    周拙從善如流。

    南喪紮好辮子就去找夏維頤了,在他走遠以後,周拙皺著眉,摸了摸後頸的腺體。

    他用手掌蓋著,走到最近的一個研究員附近:「拿一個腺體用的抑制貼給我。」

    那人聞到周拙散發的信息素味道,眉頭一跳:「大長官,您要到易感期了?」

    「讓你去拿就去拿。」

    -

    他們放了張佼的人進機艙,畢竟兩邊人動手時都留了分寸,又都是水火中淌過的人,那點打鬥摩擦不算什麼,因此也沒有人拒絕他們的加入。

    夜晚升起了篝火在機艙外,周拙放心不下張佼的人,帶了兩個士兵在外守夜。

    夜已靜了,南喪睡了一覺,醒來聽見旁邊睡袋有些動靜,偏頭往邊上看,從黑暗中分辨出有個人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上衣服走出了機艙。

    他也從睡袋裡爬起來,隔著舷窗看外面。

    篝火不是很亮,南喪透過舷窗看見周拙安靜地坐著。接著,光源的最外端,一個人影慢慢出現。

    是白天裡,南喪問過的那個,一直看著周拙的研究員。

    他在士兵邊上走了兩圈,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等找到周拙身邊時,腿軟似的摔了下去。

    周拙條件發射地搭了手出來,那人便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肩膀上。

    第46章

    呼出的熱氣讓舷窗變得朦朧,南喪用手擦開一塊,繼續往外看。

    周拙將那人推開了,但同時另外兩個士兵突然站了起來,走入艙內,南喪一邊看周拙一邊看房間裡的兩個士兵。

    他們從儲備艙里拿出了一頂帳篷,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搬了東西出去。

    南喪立刻趴到舷窗繼續往外看,見周拙手肘抵著膝蓋,虎口跨開,按在兩邊的太陽穴,看上去十分難受。

    而那個研究員,半蹲著,用手去觸碰周拙的腺體,被周拙一把掐住了手腕,甩到一邊,那人趔趄兩步,噗通坐在了地上。

    南喪看不太明白。

    怎麼周拙連背影看起來都有點兒生氣了。

    士兵跑著過去,在距離遠程機遙遠的位置開始搭起帳篷,周拙從篝火邊起身,那麼強壯的身體竟然還在空中晃蕩了兩下。

    南喪一急,額頭都碰到了舷窗。

    他匆匆給自己裹上衣服,臨走前再看一眼,竟然已經是那個研究員扶著周拙了。

    而且這次周拙沒有甩開他的手。

    士兵們在帳篷里放好充氣床墊,再加保暖的衣物。

    周拙讓他們走,再去叫醒夏維頤,他躬著身鑽進帳篷里,要關上時,一直在旁拉扯的研究員按住拉鏈。

    「大長官……」他抿著唇,臉上有不自然的紅色,「我陪您吧……」

    他說完,咽了咽口水,抖著手接近周拙的衝鋒衣。

    「你想幹什麼!」

    南喪從後面揪住那人的衣服,輕而易舉地將人扯出了帳篷。

    他是跑過來的,胸口有些微喘,一時間吸入了許多信息素。但來不及感受,就想著怎麼處理了這個又要行刺周拙的壞蛋。

    「你的兇器呢!交出來!」南喪一直揪著他,誓不罷休,「你也討厭周拙是嗎?!」

    那人被突然抓出去就已經嚇懵了,又被安上了「兇器」「討厭周拙」的名頭,更是找不著北,一時間忘記回答南喪。

    「大壞蛋!」南喪踩了一下他的腳,「你們都欺負周拙!」

    疼痛感傳來,那研究員才驚醒,煞白了整張臉說:「我,我不是,我沒有……」

    「那你剛才想對周拙做什麼?」南喪很兇地問,「我看見你的手了!」

    「我……」那人實在難以啟齒,但又被南喪嚇得夠嗆,結結巴巴地說,「大長官他,他易感期,我想……我想幫他。」

    「易感期有什麼好幫的……」南喪說,「你騙我!」

    「你……」那研究員皺眉,往帳篷里看,發現外頭這麼大動靜,周拙竟然只是靠在帳篷邊靜靜地看著他們,他不由更羞恥地支吾道,「你,你笨嗎,易感期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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