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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一隊處理屍體,一隊檢查營地附近的蜂鳴器,重新安置好後,分三組在周圍巡邏。」周拙說。
「是!」
士兵們四散開後,夏維頤讓研究員們陪著一起整理現場,自己則再重新幫周拙把傷口包紮好。
這一系列動作中,周拙的眼睛始終看著南喪。
南喪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暈了過去,一反常態地坐在火堆邊,甚至比方才看上去還要冷靜了許多。
「行了……」夏維頤收拾好東西,「暫時沒有氣胸的症狀,應該沒有穿刺。但求求你這兩天千萬別再亂動了,我儘量速度快點,爭取早回去。」他起身時,頓了頓,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時澤。」
周拙沒有捆時澤,而是讓他坐在南喪旁邊。
雖然另一種人格的南喪對周拙態度並不友好,但從他出現開始,殺過喪屍,對夏維頤動過手,掐過時澤,卻唯獨沒有攻擊周拙。
現在還一直盯著想要殺周拙的時澤。
周拙將衝鋒衣拉鏈拉上:「問南喪,人是他帶來的,他負責。」
「南喪?你看南喪現在能負什麼責。」夏維頤嘀咕一聲,「他現在算不算是南喪都說不清楚。」
他轉而蹲到時澤旁邊,問:「我不懂,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指了指忙碌的士兵,「下午就你在睡覺,沒有跟大家在一起,蜂鳴器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時澤始終垂著頭,沒有說話。
「你可以裝死,但你不覺得這件事要給南喪一個交代嗎?」夏維頤說,「你說要跟他出來玩,他二話不說就讓我們帶上你,還非讓阮北也給你配一套裝備,結果好傢夥,給你的軍刀用來殺自己人,就你他媽望城第一內鬼是吧。」
時澤霎時動了動,目光沒什麼溫度地和夏維頤對住,似是有些不屑和他爭吵,他扯了扯嘴角,仰頭和火堆邊搗弄樹枝的南喪說:「南喪,抱歉。」
南喪循著他的聲音轉過些身體,在露出的大半個溫柔側臉里,時澤以為南喪會原諒他。
卻只聽到一句:「如果能夠選擇,你最不希望傷害的人一定是我。」
這是時澤對南喪說過的話,如今聽來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一隻手腕骨被南喪掐到骨裂,另一隻手被周拙擰脫臼了,夏維頤和研究隊的人也沒有打算為他醫治,就這麼靜靜疼著,仿佛是無聲的懲罰。時澤重新垂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南喪平靜地闡述著,「我手上周拙的紅色手環讓你猜到我和軍方關係匪淺。所以你通過第一次無盡領域任務,打入我的生活圈,在知道我和周拙親密後,與我約定共同度過寒假,伺機尋找機會刺殺周拙。」
「是又如何,我是利用了南喪。」時澤冷笑一聲,「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冒名頂替的東西又不是南喪。」
南喪挑起一根點燃的樹枝,燃著火星的樹枝在空中旋轉兩圈,堪堪落在了時澤的鞋尖,嚇得他站起來後退兩步。
跳起時因為慌張甩動了雙手,時澤疼得冒了些冷汗,皺眉問:「你到底是誰?」
「以你現在的處境,以及你對我做過的事情,問這句話不合適。」
南喪重新拾起樹枝,輕易地扔進了火堆中,「我以為這句話怎麼也該出自周拙口中。」
周拙聞言,從後方按住南喪攪動火堆的手,問:「那我來問,你是南喪嗎?」
南喪在周拙指腹觸上的一瞬就打開了周拙的手。
「我是南喪。」南喪冷聲說。
周拙的手在空氣中懸置了兩秒,收了回去。
火光中,他在南喪身後。南喪看起來並不強壯,穿著偏大的衝鋒衣甚至有些瘦弱,那把淺金色的頭髮讓他總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很符合人類對Omega的刻板印象。
美麗又脆弱。
但從他學會勇敢的那天起,就無師自通地擅長告訴別人「我保護你」。
他是世界上最善良、真誠、勇敢的小狗超人。
夏維頤眼珠轉了轉,起身到後面和周拙大聲密謀:「要不你給南喪來一下,說不定一覺睡醒,南喪原來那個人格就回來了。」他皺眉說,「現在這個好像不好相處啊。」
周拙不置可否,在南喪右後側的帳篷里坐下。
「以現在這個南喪的性格,你不攔著,他八成就掐死時澤了,但……南南沒回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時澤這件事的……」
夏維頤問,「難道公事公辦,把時澤帶回望城去,然後按照襲擊軍方最高行政長官判刑?」
他聲音不大不小,誰都能聽到,時澤說:「要殺我就快點動手,但凡我還活著一天,我都不會放過周拙。」
夏維頤叉著腰站起來:「什麼事啊,你有這麼恨嗎?」
「我殺了他父母。」周拙坦然,「還殺了他的姐姐。」
時澤眸子一震,後槽牙都咬碎,他轉過身質問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望城裡綠色頭髮的人很少見……」周拙說,「我見你的第一次,就猜你和他們有關係,時欣是你姐姐,時良是你的父親。」
「閉嘴!殺人犯!你不配提他們的名字!」時澤不顧疼痛掐住了周拙的領子,一雙眼睛恨得發紅,「周拙,你下地獄!」
他的詛咒來不及應驗,就被南喪掐著後頸扯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