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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南喪搖搖頭,過了一下又問:「我們什麼時候到啊?」
「快下降了,回去坐好。」周拙又說,「外面很冷,落地以後馬上上車。」
「哦,好。」南喪走近了,發覺周拙已經打理過自己了,換了新的衣服,臉上的血污也清理乾淨,比在維闕時體面英俊更多。
南喪又留戀地看了兩眼,在周拙眉尾兩公分的位置找到一顆小痣。
像是眉毛掉下來的小尾巴。
士兵教南喪下降時應該扣緊安全帶坐直,接著南喪就和那些抱著槍的士兵排排坐了。
他身上周拙的作戰服太大了,又扣著安全帶,顯得有些滑稽。
飛機降落時產生巨大的失重感,南喪心跳很快,又莫名產生某種刺激感。
好像要翱翔於天際,感受風和流雲,體會一切新奇的事物。
他們平穩降落在軍用停機坪,南喪按照士兵教的,解開安全帶,小跑著跟上周拙,和他一同走出機艙,無意接受到列陣軍隊的禮遇——
「恭賀周拙上將平安歸來!」
第12章
風雪中,周拙臉色肉眼可見地黑沉下來,站在舷梯上一動不動。直到兩列隊伍中的領導者搓著手掌走來。
那人稱呼周拙為:「大長官……」
南喪冷得發抖,側目看周拙,感覺周拙這邊的氣壓比風雪都要冷了。
不等那人再說話,周拙已經快步踏下了舷梯,輕聲喚他:「瑞辭……」
「安全回來就好,我這幾天都擔心得睡不著覺。」戚瑞辭的羊皮手套拍拍周拙的肩膀,「一路顛簸,先吃——」他頓住,說,「怎麼還受了傷?」
「小傷而已。」周拙不欲和他在停機坪里說太多,催促道,「走吧……」
戚瑞辭「嗯」了一聲,攬著他的肩膀,走了一段,停住腳步。
戚瑞辭回頭看向南喪,長「嘶」了口氣,納悶道:「這位是?」
「我叫南喪。」南喪被冷得咯噔咯噔抖著牙齒,也依然樂意把自己的新名字告訴每一個人。
周拙垂眸,對戚瑞辭道:「不必管他。」
他往前走,讓戚瑞辭不能再打量南喪,快步回頭。
南喪落在後面,摸了摸耳朵,接著有周拙的士兵跑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上將讓您跟我走。」
驟然和周拙分開讓南喪忐忑,他一步三回頭,看著周拙與戚瑞辭並肩離開,消失在視野里。
南喪跟著士兵上軍用車:「周拙他去哪裡啊?」
「上將長時間不在城內,應該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士兵安慰他,「您不用害怕,上將提前吩咐我,送您去阮上校那兒。」
車上暖和許多,南喪在手心裡哈了哈,暈頭轉向的,問道:「上將和上校是……」
「是軍銜……」士兵笑道,「想必您不是望城人吧。」
「嗯,我以前住在維闕。」南喪說。
士兵向他介紹道:「周拙上將是望城軍方最高執行長官,我們習慣叫他大長官,剛才來接他的是望城最高行政長官戚瑞辭,就是司政官。」
「最高」這個詞還是很好辨認的,南喪點點頭,士兵又接著說:「現在要送您去阮北上校那兒,阮上校是周上將的副手。」
南喪撓了撓腦袋,感覺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一樣樣問,恐怕要問到天黑,想想還是等周拙回來了再問周拙吧。
軍區到城區有一段距離,起初還是被大雪覆蓋的荒涼,越往城區開越繁華熱鬧。
路兩旁種了耐寒的紅松,清晨行人穿著厚重的冬衣緩慢地行進著,與友人言笑晏晏。
南喪拂去車窗上的白霧,視野中路過一輛公交車,早在站牌處排隊的人按秩序上車落座,接著公交車又開走。
「公交車……」南喪說。
士兵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笑道:「公交車?都是好多年前的說法了,這是無人駕駛磁浮巴士,我們叫他小糍粑。」開過一段路,士兵又指著天空說,「看,空中也有。」
「小糍粑……」南喪仰頭望著交錯的磁懸浮軌道,哇了一聲,「和維闕好不一樣啊。」
窗外的景色變幻,直到軍用車在一處樓院裡停下,士兵換了一輛普通的私家車,將南喪送到居民樓下。
「這裡是南一環區16單元……」士兵領著他到7樓,敲了敲門,對南喪低聲道,「阮上校家。」
約莫等了五秒,門打開,一張陽光清秀的面龐從門後露出,阮北短暫地驚訝了一下,隨後立刻笑著:「您就是周拙的朋友吧。」
士兵顯然在阮北面前要更輕鬆,說道:「是的,正是這位。」
「行了,人送到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阮北說,「叫周拙放心吧。」
士兵離開後,阮北讓南喪進屋,又按著他的肩膀說了句「等等」。
南喪只覺得屋子裡暖烘烘的,和窗外風雪一比,簡直不要太舒服,他搓了搓胳膊,見阮北拎著毛衣和毛絨拖鞋過來,說:「先穿這個。」
南喪把毛衣穿在裡面,用周拙的作戰服罩上,抬頭一看,見阮北的目光落在了他作戰服的胸章上。
那裡用黑色的英文繡了一個簡單的「Zhuo」。
南喪吸吸鼻子,對阮北說:「謝謝你……」
「不客氣,叫我阮北就行。」阮北負手站在社交距離內,問,「還沒問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