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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城衛兵在處理被火力摧毀的大量喪屍,燒焦的肉塊冒出一點白色的煙,吹得往日人來人往的繁街失去了活力,只留下火光照徹的不夜天。
倖存者站在風中,哭泣聲無法隨著流雲追逝去的人,只剩下蒼白和疲憊。
南喪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芝芝,又有些打不起精神。
繁街是清理最快的,城衛兵隊列站在街側,多蘭扛著斧頭走來,同樣側過身,露出身後人全貌。
這人南喪在審訊室見過。
是維闕的城主,鄔戊。
他回過神,發覺到周拙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低頭看一眼,問:「幹嘛?」
沒等到周拙的回答,鄔戊已經帶著一隊城衛兵將他們二人圍住。
「周上將,好久不見。」鄔戊說。
他風塵僕僕,卻揚著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樣,必要在陣仗和氣勢上壓周拙一頭。
氣氛莫名焦灼,南喪眼睛轉過去看多蘭,懵滯地和他對視,多蘭則是將目光掃到他的手腕處,皺了皺眉,用口型說:「鬆開……」
南喪沒第一時間明白,就聽見鄔戊開口吩咐城衛兵:「抓起來……」
周拙任由城衛兵貼近自己,站在原地沒動,微微抬頭看了看天空。
南喪跟著他抬頭,在熹微晨光中放眼望去,一排空戰機飛來,最後盤旋在頭頂。
他們的動作惹得其餘人也一同抬頭,周拙趁此機會捏住了一個城衛兵的肩膀,將他手裡的來福槍卸下,扔在地上。
周拙虎口扣著城衛兵的喉嚨,右手抬起鐳射槍對準鄔戊,微偏了偏頭,對鄔戊說:「試試?」
第11章
空戰機越來越靠近,鄔戊與周拙仍然對峙著。突然,周拙的鐳射槍打穿鄔戊的衣角,布料無法承受高粒子的能量快速燃燒起來。
鄔戊在城衛兵的圍繞中脫了衣服。霎時間,七八桿槍上了栓對準周拙!
周拙將那渾身打顫的城衛兵拽到自己身前,換用軍刀抵著。
城衛兵扣著扳機的食指仍然用力,多蘭見狀忙罵道:「幹什麼!別對自己人開槍!」
鄔戊推開身前的要動手的城衛兵,卻被天空中巨大的轟隆聲吸引注意力。
領頭的空戰機艙門打開,兩名士兵架著輕機槍對準鐘樓,其餘三架空戰機環繞繁街上空護航。
周拙將手裡的城衛兵用力朝人群中一推,拉過南喪的手臂,將他背在自己背上:「抓緊!」
南喪在顛簸的風聲中,聽見多蘭大喊:「他背上的是普通居民!不要開槍!」
周拙背著他踩住鐘樓下的石獅子,往上一躍,爬上隔壁平房的天台,空戰機往下落,扇葉鼓動起了巨大的風沙,南喪趔趄著抓住周拙的衣角,感覺到自己羽絨服里的絨毛所剩無幾,鼓滿了空氣,像只小氣球。
空戰機上的士兵穿著和周拙之前一樣的作戰服,挺拔矯健,手裡端著輕機槍,做著無聲地威脅——
如果維闕敢向周拙開槍,不用等到未來,望城即刻便會向維闕宣戰!
士兵按下按鈕,金屬繩下放,他向著底下大聲喊道:「上將!」
周拙將南喪托起:「別動……」
南喪被風沙迷了眼睛,勉強睜開往外看,確實看到一根晃蕩的金屬繩子,他雙手剛想抱住,腰上就被周拙繞了一圈綁緊,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整個人飛起來,甚至來不及晃蕩,急速收縮的繩子將他拉到了空戰機艙門前。
有人拎了他一把,將他帶進艙內。
空戰機上不如陸地平穩,南喪這輩子第一次經歷,有些恐高,又有些新奇,他費力站穩了,扒著艙門往下看,被風吹得一陣凌亂。
視線清晰後,只見周拙立於一片灰垣之中,孑然一身。而百年鐘樓下舉著武器的人類卻仿佛比他更要渺小,被他俯瞰。
士兵幫他把身上的金屬繩解開,重新往下放,周拙轉身,單手抓住金屬繩往上,最後踩著艙門輕輕一跳,進入了艙內。
艙內原本坐著抱槍待命的士兵統一站起來,向周拙行軍禮,整齊地喊道:「上將!」
南喪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手捏了捏,眼珠一動不動地追隨著周拙。
他見周拙邊走邊摘下腿部的綁帶,進入機艙,左上臂用力,拎起一架足有自己人高的、類似機槍一樣的中型武器,周拙的手指在光屏後飛快操作了幾下,機器前端便切換成鐵器。
艙門口的士兵自動讓出路來,順帶著拉了南喪一把,讓他小心。
南喪見周拙膝蓋頂著武器底端,眼睛貼近瞄準鏡,轉眼之瞬便有什麼東西飛了下去,撞向某個方位,接著百年鐘樓發出震徹天地的一聲轟鳴!
周拙將中型機器推到一邊,下令:「返程……」
南喪努力往下看,見鐘樓前的所有人均捂著耳朵,怒視著他們,卻無一不敢做出舉動。
南喪咽了咽口水,想要從人群里找到多蘭,視線里卻看見了一小隊人馬,似乎是周拙曾通訊過的那位「雞雞隊」隊長——張佼。
空戰機回航,風速更大了起來,南喪被吹亂了頭髮,變成一隻毛髮褪色的小獅子。
周拙將他拽回來,安置在之前士兵坐的位置。
他們的空戰機艙門先行關上,其餘三架空戰機滯後回航,仍舊盤桓在維闕上空。士兵跟在周拙身邊,接過他換下來的所有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