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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5:36 作者: 對四
    但這人能輕而易舉地解開他綁的安全繩,相當厲害。

    南喪眸子靜靜的,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他抬了抬雙手:「可以解開嗎。」

    男人將窗簾拉開一絲縫隙,往外看了一眼,回頭時如同審訊般問道:「這裡是哪裡?」

    南喪直覺他短時間內不會放過自己,可心中仍然止不住疑惑——

    為什麼這隻喪屍有腦子。

    「維闕……」南喪擅長配合,說,「這裡是維闕。」

    男人聽到這兩個字,臉色更難看了,森冷目光朝他望來。

    南喪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問:「先生,你要殺死我嗎?」

    「姓名,在維闕做什麼?」男人言簡意賅。

    分明是自己花了錢租了輪椅,把男人從海邊搬回來,結果現在反倒被對方威脅,南喪垂頭:「我沒有名字。我在維闕……沒做什麼,就在這裡住。」

    這回答換成任何一個審訊者聽了都是0分。但南喪的表情不像作偽,甚至平靜而真誠。

    男人走到他身前,虎口輕而易舉就捏住他兩頰,冷漠地與他對視。

    那是一雙清灰色的瞳仁,內里澄澈單純。因為被迫仰著頭,淺金色的頭髮長長地往後墜,露出飽滿的蘋果肌和泛紅的耳朵。

    男人眉梢輕皺:「說實話……」

    南喪肯定自己說了實話,眼珠轉了一個來回,體貼地開口:「你是不是就要死了啊。」

    男人:「?」

    第2章

    兩人僵持了五分鐘,南喪主動開口:「我的手……」

    男人走近,無比熟練地檢查他的肩膀、腰側、雙腿,確認他身上沒有利器。

    南喪被弄癢,縮著肩膀沒抵抗力地抱成個團,男人抓著他腳踝一扯,抬眼發出無聲警告。

    他用沉黑的雙眸看守南喪,手一點點捏著南喪小腿檢查,看南喪被掐得發抖,嘴角不自覺有些鬆動,不再為難他,三兩下解開了安全繩。

    南喪揉了揉手腕,躲著男人把安全繩捲起來,寶貝地藏回自己背包里。

    「今晚的事,抱歉,還有,多謝你救我。」那人聲音還是低啞的,「你為什麼沒有名字?」

    「不知道……」南喪說。

    那人坐在被綁過的椅子上,沒有再多問,說:「我叫周拙。」

    「周……拙……」南喪重複了一遍,問起了更在意的事,「你不是喪屍?」

    周拙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作戰服,他一邊拆身上的各種裝備,一邊沉悶地陳述基礎知識:「感染海水中喪屍病毒的人類會在三十分鐘內變異,並且比已病變喪屍通過體液傳播的方式更原始、更強烈,官方定義這種喪屍為「浩克原體」。」

    南喪沒有很好地消化這段話,但抓住了重點,說:「你超過三十分鐘了。」

    周拙不答話,問:「還有衣服嗎?」

    南喪看他身上換下來的裝備和鐳射槍,說:「有……」

    但他沒有去拿衣服。

    周拙抬眸,打量他的模樣,和這間破舊的房屋,最後從裝備里隨手拿了自己的護目鏡給他:「夠了嗎?」

    南喪小心跳下床,過去摸了摸那看似透明的護目鏡,在手裡沉甸甸的,應該不是簡單的玻璃或者塑料,能賣很多錢。

    看周拙沒有再想殺自己,他從床下拉出一個草編的方形籃子,遞給周拙衣物。

    周拙在裡面翻了翻,從一堆破爛中找出條透氣性比較好的長褲,把軍刀放在壁爐的火上燒紅了,問:「把你有的藥都拿出來。」

    藥在維闕是稀缺物品,南喪雖然經常受傷,但他不用藥,也用不起藥。

    「我沒有……」南喪說。

    周拙手頓了頓,沉默地看著南喪。

    「我沒有藥。」南喪重複。

    周拙臉上出現了疑惑和無法理解的細微表情,他擱下軍刀,問:「能買嗎?」

    南喪拉開窗簾往外看天色,說:「天亮了能買。」

    他重新拉上窗簾,眼睛往上瞅自己的燈:「線斷了……」

    「你拿的護目鏡,至少值一千消費點,算作你搭救我的報酬和這些東西的費用。」

    周拙起身脫掉作戰服,準備脫褲子時,發現南喪沒有任何避諱。

    海水裡的病毒沒有感染周拙,但並不代表那些有毒物質對傷口沒有腐蝕效果。

    沒有藥,周拙放棄在陌生人面前脫褲子,將小腿以下的作戰服割開,把褲子剪成布條,利索地包了傷口,坐在桌邊:「天亮去買藥,買止血消炎的。」

    「哦……」南喪把籃子重新塞回床下,偷偷看了周拙一眼。

    「還有什麼事?」

    南喪目光滑落,放在他手腕上:「這個……」

    周拙翻過手掌,露出紅色手環,手環接口用金屬連結,從外表並不能找到發射光源的地方。

    他看出眼前這個嫩生生的小少年想要,卻沒有摘給他。

    「這個不如護目鏡值錢。」周拙說。

    南喪眼珠轉了轉,只好作罷,不再管周拙如何,翻身把被子一卷,躲到了離周拙最遠的床裡面。

    -

    天亮。

    南喪準時起來,他習慣在床上打了兩個滾,等滾到床外邊,發覺屋裡除了天光還有暖色光源。

    原來是那周拙扯一下就斷了線的怨種電燈。

    周拙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南喪穿上鞋,給自己套了件棉服,走過去推了推他的頭:「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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