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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23:44:17 作者: 陵渡
「勾、糖?」
封無寂平時偶爾和良心說上一兩句,但碰見陸星音,話匣子自然而然的開了,有理解不到的詞彙,甚至不恥下問。
被偷了果子,陸星音面無表情的將果子全部塞到了儲物鐲里,嗯了聲,「勾糖又叫——」
「魔氣!」祁江蘺三人離陸星音和封無寂不到半尺,他們做不到在封無寂後面心大的聊天,只能全神貫注的觀察四周,祁江蘺一眼望到個木屋。
小路盡頭佇立著一座不大的小木屋,屋頂平坦,一窗一門,整體外觀上陸星音前世見的守林人的小屋子有幾分相似,不同在小木屋從上到下都被濃黑的魔氣包住,屋子周圍的空地上寸草不生。
一行人倒不怕布陣的人跑了,因為圍殺陣-痴有言,一旦陣眼內的凶獸死去,必然會反噬布陣人,所以現在那位布陣人非死即傷。
當然,考慮到布陣人背後或許有幫手,他們同樣不敢耽擱,一路上看似走,但因著有修為在身,走的速度不比凡人跑的速度慢,不然陸星音追封無寂時,不會那般費勁兒,封無寂的修為甩了陸星音好幾條街,如若他不想,陸星音真追不上。
「你個傻大個,毛手毛腳的,沒被雙頭蛟咬死,你不甘心啊?!」
霍疏桐一把拽住差點衝上去的花清池,中性的嗓音氣的粗啞了些,「一旦屋子裡有其他魔教呢?一旦守株待你呢?」最重要的,一旦南域王希望在未婚妻面前表現表現呢?!
準備跟上去的祁江蘺聽到霍疏桐的話,剎那間福至心靈,於是不露痕跡的落了封無寂和陸星音半步,只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些長劍,從心底升騰出的怒氣和恨意讓他恨不得把作惡的魔教大卸八塊。
當封無寂單手揮開門時,出乎意料,屋裡並未有魔教攻擊,全程安靜的不像話,他背手踱進去,嫌棄的環顧了一圈,語氣隱森薄涼,「東西跑了?」
封無寂口中的東西,正是曾經控制了暗牢里低階魔教的那位高階魔教,不僅控制,甚至能讓低階魔教以禁法致使修為爆增兩個大境界,真抓到了,定然不會無聊,但很可惜,高階魔教不在。
屋內的布置簡單到極點,木窗前有個小床,床上躺著個藍色短褂長裙的年輕姑娘,呼吸全無,面容蒼白,明顯已經死去,眼皮未闔上,一眼就能望見兩個眼珠被利刃刺的傷。
床下的木板上,側躺個青年,他包著個灰藍色的頭巾,長衫上有好幾處褶皺,眼眶充血,精神頭奇差,五官因為疼而變的扭曲猙獰,背脊顫慄的屈著,兩隻瘦到脫相的手正緊緊的按在腹部。
在他腹部有一個洶湧冒血的傷口,被火灼燒的模樣,四周的血肉正在慢慢被腐蝕,不曾有痊癒的跡象,見到陸星音幾人,他青白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只能叫出嗬嗬嗬的像是破舊風箱的聲音,刮的人心煩。
正中央的煉丹爐內,薄煙半升,霍疏桐一劍挑開丹爐,血腥味、酸澀味和一些藥材味爭相恐後的竄出來,下一刻,霍疏桐面色驟變,拿著劍的手微顫,眼裡閃過悲慟,裡面材料有什麼,不言而喻。
估計他們在陣內時,刀文望正在煉製活人傀儡必須的丹藥,但因著他們殺了雙頭蛟,導致刀文望被反噬,從而煉製失敗。
「刀文望。」陸星音垂眸打量著男人,聲音極淡,眸色極冷,一時間像變了個人,站在皚皚白雪上,不含情緒的審視低賤的怪物,「有點可惜啊,你被反噬成現在的鬼樣子,都救不回來了。」不然真希望把青榕三人受到的虐待在你身上千百倍的上演。
「禽獸!」
向來良好修養的祁江蘺一想到自己沒有保護好的師妹,赤紅著眼睛,抬腳對著刀文望重重的踢了上去。
刀文望被反噬的不再有反抗之力,被一腳踢至牆角,背脊撞的僵硬碎裂,腹部因著一路有肝臟物掉出,血都要流光了,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扭曲身體,叫出點聲音都做不到。
祁江蘺望著角落裡髮絲凌亂,眼神渙散的刀文望,黑眸里淬著冰棱,偏頭回望眾人,神色冰冷和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他眼睛,我收了。」
話落,已然抽出閃著寒光的長劍,全無猶豫的對著刀文望那雙正在慢慢失去光澤眼睛劃了上去,頓時血液四濺,「額、啊——!」
疼極,刀文望肺腑里發出嗚咽的聲,兩隻骨瘦的手顫巍巍的捂住眼睛,疼的嚎叫不出,在地上像個軟體動物一樣扭動。
霍疏桐和花清池很理解祁江蘺的做法,倘若他們的朋友、親人被折磨,對待敵人恐怕會比祁江蘺更狠。
眼見刀文望被祁江蘺打的離死不遠了,霍疏桐偏頭看見陸星音神色平靜的站在原地,又望了眼已經出了屋子的封無寂的背影,有些心疼的詢問,「星音,要不要我幫你去把他眼睛挖出來。」
對霍疏桐來說,目前的場面算不上血腥,但她擔心陸星音想給自己的丫鬟報仇,卻下不去手摺磨刀文望。
「對啊,像刀文望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就應該讓他嘗嘗一樣苦。」花清池說話間,袖子都擼好了,很顯然,一旦陸星音下不去手,他同樣樂於代勞。
陸星音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二人的好意,半晌瞭然,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緊接著在其餘三人不解的目光下,半蹲著給刀文望塞了幾顆丹藥,話語溫溫柔柔的,卻讓刀文望無端發冷,「給你治傷的,太早打死,不就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