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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哦。三人這才反應過來，蕭陽問：「她找你干什麽？」

    燕飛沒好氣地說：「我跟你哥他們出去吃火鍋的時候碰到了她，她是那裡的服務員。我現在跟以前大變樣，她明顯是想舊情復燃。前燕飛的記憶告訴我，是這個女人先提出的分手。」

    「我糙，看不出來啊。前燕飛那窮的叮噹響的傢伙竟然還有錢交女朋友。」衛文彬典型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話不改刻薄。

    焦柏舟冷靜地問：「前燕飛自殺不會和被甩有關吧？」

    燕飛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女人叫什麽，兩人以前談過戀愛，其他的一概不知。等我一會兒問問岳邵他們，他們見過那女的，肯定會叫人去查。」

    「那我們還逛不逛街了？」衛文彬問。

    「當然逛了，我要給我爸媽和弟弟買東西。」燕飛覺得衛文彬這話問的很奇怪。

    「我發現你對燕飛的家人接受的很快啊。」衛文彬則覺得燕飛喊對方爸媽很奇怪。

    燕飛認真地說：「他們是很好的父母，值得我喊他們一聲爸媽。別廢話了，咱們走吧。」

    四個人本來也就沒脫衣服沒換鞋。拿了錢包手機等隨身物品，四個人出了宿舍，去逛街。燕飛的手還沒完全好，蕭陽開車，燕飛坐在副駕座。車開出學校，蕭陽突然踩了剎車，看向燕飛。

    「那女的在前面，怎麽說？」

    帝都大學出來走兩步路就有公交車站。倪翠華正在公交車站那邊等車，明顯還在哭。燕飛想了想，說：「繞路吧。最好不要再牽扯，免得給她不切實際的希望，更麻煩。」最主要的是不想家裡的三個醋罈子亂吃醋。如果他一時心軟讓倪翠華上車，不僅家裡的三隻會鬧翻天，倪翠華在帝都也別想呆下去了，燕飛有這個認知。倪翠華根本不知道她的舉動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蕭陽很高興燕飛的決定，調轉方向盤，從另一條路走了。東湖的某棟豪宅內，岳邵撥通了西北某個省省長公子的電話。十幾分鐘後，省長公子的電話打到了某個市市長的辦公室，然後市長秘書的電話打到了下屬的某個貧困縣縣長的辦公室。電話雖然是一層層下去的，但鎮長接到這通電話時嚇得差點跪在地上。當天下午，這個貧困縣上開飯店的一位姓倪的老闆就被工商稅務等部門給找上門了。

    ※

    燕飛給家人從裡到外買了一堆的東西，還包括各種吃的，各種營養品。焦柏舟和衛文彬也給自己的家人買了些禮物。採購完畢，累壞的四個大男生被蕭陽拉去吃烤鴨。趁著洗手的空檔，燕飛給家裡打了電話，東湖的家裡。接電話的人是蕭肖。

    「小小，倪翠華到學校找我的事你們知道了吧？」燕飛心知瞞不住。

    蕭肖不高興地說：「知道了。她是不是想跟你舊情復燃？」

    燕飛失笑：「我跟她哪來的情？」

    蕭肖立馬滿意了，口吻也好了許多，說：「她敢對你抱有幻想，就回老家呆著去吧。」

    他就知道。燕飛說：「我已經滅了她所有的幻想了。這件事你們先不要插手，如果她繼續糾纏不清，咱們再說。我家裡人都還在那邊，我不想那邊的人知道我和你們的關係，不然會很麻煩。燕家的人都很老實，他們應付不來的。」

    「放心吧，我們有分寸。不會讓他們去煩你的。」

    燕飛道：「倪翠華見過你們，她就算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也會聯想到我身上。她如果知難而退以後不再找我，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你為什麽要給她求情？」醋罈子又翻了。

    「我只是不想燕家的某些人有機會狗仗人勢。一切等我回去之後再說。我知道你們肯定對倪翠華做了什麽，先暫停。」

    蕭肖趁機說：「要不乾脆把你爸媽他們接過來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一輩子都是在貧困線上掙扎，突然之間到帝都了，有錢了，他們會迷失的，這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他們能永遠保持他們的善良和淳樸。」

    「好吧，我聽你的，我一會兒就跟二哥說去。」

    「嗯。誰也搶不走我，你們別總患得患失的。我吃飯去了。」

    蕭肖被燕飛哄得心花怒放，對著電話啃了一口，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搞定了家裡的三隻，燕飛鬆了口氣。洗乾淨手，他回到餐桌旁，烤鴨已經上來了。肚子已經餓了他也不客氣，招呼大家一起吃，好像這頓是他請似的。

    ※

    倪翠華哭著回到了宿舍。她是帝都的一所專科學校的學生。她和燕飛是高中同班同學，兩人還是同桌。她的成績沒有燕飛好，就總是問燕飛問題，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有了感情。燕飛考上了帝都大學，倪翠華考上了大專，學的是餐飲營銷。她家是縣裡開飯店的，倪翠華也想憑自己的專業水平以後擴大家裡飯店的規模。她碰到燕飛的地方正是她利用課餘時間打工兼學習經驗的地方。

    兩人在高中的愛情還算是比較純情。但到了帝都之後，不僅燕飛迷失了，倪翠華也迷失了。貧困的燕飛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又怎麽可能有多餘的錢和女朋友約會。倪翠華在這裡見到了什麽叫有錢人，什麽叫大老闆，一窮二白的燕飛在她眼裡越來越沒有吸引力了。倪翠華家是縣上的，又是開飯店的，比村里出來的燕飛家條件不知好了多少倍。大二一開學，倪翠華就提出了分手，沒有麵包的愛情是不可能幸福的。可以說，前燕飛的自殺很大原因是因為倪翠華的分手。

    倪翠華在電話里告訴燕飛分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燕飛，一直到她在火鍋店裡遇到前來吃飯的燕飛。燕飛變了，變得她幾乎認不出來了，變得那麽的耀眼。倪翠華似乎又看到了有了麵包的愛情。只能說，她太天真了。現在的燕飛，早已不是她以為的那個燕飛了。

    彼時彼時：第六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9點不到，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就過來了。今天已經19號了，再過一天燕飛就要回家了，焦柏舟和衛文彬也要回家了。岳凌邀請焦柏舟到他那邊去住，反正考完了，留在學校也沒意思。但焦柏舟不好意思拋下衛文彬，他也覺得去岳凌那邊住挺怪，岳凌偷偷給蕭陽打了個電話，蕭陽很乾脆的邀請焦柏舟和衛文彬去他家，兩人答應了。

    蕭陽還不知道岳凌對焦柏舟有意思，岳凌只是假裝隨意地在電話里提了提焦柏舟和衛文彬這兩天在宿舍可能會無聊之類的話，蕭陽就很有義氣的邀請兩人了。岳凌並不是要瞞著蕭陽，而是怕蕭陽說漏嘴把焦柏舟給嚇跑了，等時機成熟了他會告訴蕭陽的，他還指著蕭陽幫他在學校里「照顧」焦柏舟呢。

    所以今天，不僅燕飛要收拾床鋪打包行李，焦柏舟和衛文彬也要收拾，兩人22號直接就從蕭陽家去機場了。9點整，岳凌也來了，說是來接蕭陽，卻不停地幫焦柏舟打包行李，看得燕飛覺得自己敏感了。

    10點半不到，宿舍四個人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把燕飛的東西拿到他們的車上，岳凌把蕭陽、焦柏舟和衛文彬的東西拿到他的車上。何開復訂了桌，中午一群人一起吃個飯，然後散夥，等著寒假結束後再聚。

    燕飛從東湖過來的時候還開了輛車，現在三輛高檔車停在宿舍門口，燕飛站在一輛車旁和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引來了許多同學的側目。有不少人都認識燕飛，他最近在學校的風頭太盛了。最近是學生們陸續回家的時間，也有學生從宿舍樓里出來拖著行李。王顯樂、蔣田和另外三位以前一起在食堂打工的同學們拖著行李出來，他們都是今天回家，相約一起去火車站。

    幾個人一眼就看到了燕飛，都停了下來。燕飛背對著他們正在和蕭陽他們說話。岳邵關了後備箱，招呼大家上車，準備出發。孫敬池開了後座的車門，他很自然地摟住燕飛的肩膀把他送上車，在燕飛上車後他關了車門到另一邊上車。蕭肖開燕飛來學校時開的那輛車，蕭陽就跟自家老哥坐一輛車。岳凌的車上是焦柏舟和衛文彬。

    三輛車在宿舍門前的空地上掉了個頭，依次駛離。那些看著的學生中，有羨慕、有好奇，也有嫉妒。蔣田略顯失神地看著那三輛車跑沒了影，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楚的失落。剛才他距離燕飛並不遠，只要他出聲，燕飛一定能聽到。可他就是沒喊出口，燕飛給他的感覺是那麽的陌生，陌生的兩個人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有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說：「走吧，別愣著了，咱們可沒專車接送，還要擠公車呢。」

    蔣田回神，剛才說話的王顯樂已經拖著行李往外走了，他抿抿嘴，在心裡嘆息一聲，和其他人一起跟上。他知道王顯樂不喜歡燕飛，經過了剛才的事，他多少也能理解一些王顯樂的心思。燕飛以前和他們是一樣的人，現在卻像是飛出山窩裡的鳳凰，把他們拉開了一大截。但人各有命，燕飛能變成鳳凰是他自己的本事，他們再羨慕再嫉妒也變不成燕飛。這麽想著，蔣田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燕飛真是好命，那些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其中一位男生忍不住出聲。

    王顯樂口吻譏諷地說：「你要和燕飛一樣，也能接近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

    「什麽叫和燕飛一樣？」對方好奇。蔣田卻擰了眉，聽出王顯樂沒什麽好話。果然，王顯樂道：「你看不出來嗎？那些成功人士跟他勾肩搭背的。我上回還見過他跟另一個男人互相摟著。還要我直說啊。」

    那人愣了，接著另外兩人驚呼：「不會吧？你是說，燕飛在外頭……」

    「你們不要瞎說！」蔣田厲聲出口，「燕飛不是那樣的人！」然後他很不客氣地對王顯樂說：「顯樂，我知道你不喜歡燕飛，但你也不能這麽污衊他。你親眼看到過燕飛那麽做嗎？我們男生關係好彼此勾肩搭背都很正常，怎麽到了燕飛那裡你就這麽說他？就算以前燕飛老跟咱們借錢，他不是也還清了嗎？他還給咱們介紹打工的機會。你不接受燕飛的好意但也不能給他潑髒水。我都不知道你心眼這麽小。」

    蔣田做人忠厚，很少用這種嚴厲的口吻跟人說話。這會兒又是當著別人的面，王顯樂被他說得惱羞成怒，揚聲就吼了過去：「蔣田，我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你也這麽虛偽。哈，我知道，你現在打工的機會是燕飛給你介紹的，你當然要幫著他說好話了。但蔣田，咱們都不是傻子。燕飛的身家你比我更清楚。就他那條件，他可能短短兩個月就攀上那些人嗎？他們班誰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做那個的，經常夜不歸宿。昨天我還看見他開著車來學校。他的車哪來的，他說是他買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