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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50:57 作者: 霧枝桃
    這次進步大的不止有陳寂,還有三班的一個同學,但那個同學是上次考崩了,這次回歸正常水平。再結合陳寂上學期那壓根沒眼看的成績,這個獎他實至名歸。

    結果評獎那天,陳寂沒來學校。

    理由是生病發燒,要請兩天假。

    窗外日頭高懸,清風送來樹葉的香氣,昨夜剛下場雨,空氣濕漉漉的,熟悉的初春悶熱。

    剛好是流感高發期,老李也沒多想,感嘆幾句讓他多保重身體,便把手中的表格遞給盛初:「你是他同桌,他進步也有你的功勞,麻煩你放學後去趟他家,幫老師把表格給他,順便代表全班慰問一下,晚自習就不用來了,老師幫你請假。」

    盛初其實不太想。

    無關陳寂,只是盛鶯忌日將近,加上最近的各種流言,她實在提不起心情,做什麼事都無精打采的,也沒法集中注意力。

    可想到陳寂一個人生病在家,孤零零無人照顧的可憐模樣,她又狠不下心拒絕。

    她接下表格。

    盛初去過他家好幾次,小區附近不讓停車,她讓計程車停在小區不遠處的一個商圈門口,打算下車步行過去。

    商圈背面是幾條交錯的小巷子,做著各種各樣小生意,這裡到小區門口有條近路。

    這還是盛鶯告訴她的,因為巷子裡有家娃娃機店,裡邊有她很喜歡的玉桂狗娃娃,她們來夾娃娃時,盛鶯提過一嘴,說這後面的小區是西京有名的富人區,她有個朋友就住在那裡。

    現在想來,她那個朋友,應該是指的陳陌。

    時隔多年,那家娃娃機早已關店,換成了一家她沒聽說過品牌的服裝店。

    盛初再次走過這條路,心境已大不相同。她這次走得很慢,每年的這時候都會這樣,身邊任何東西都好像藏著她的影子,盛鶯不在她身邊,又仿佛始終在她身邊。

    忽然,耳邊傳來了不同尋常的,熟悉的聲音。

    盛初停下腳步,直直望向黑黝黝的巷口,懷疑自己在幻聽,定了一瞬,又確定自己不是在幻聽。

    她直直往巷口走。

    巷子深處,三個人扭打在一起,確切來說,是其中兩個人單方面地挨揍。

    陳寂半彎著腰,扯著其中一人的衣領,眉眼是她不曾見過的桀驁和冰冷:「說啊!有種你把你剛說得話給老子重複一遍!」

    盛初想也沒想衝上前:「陳寂!」

    作者有話說:

    文案到了

    我發誓真的要收尾了!嗚嗚嗚拖這麼久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三鞠躬

    第67章 關心

    陳寂原本心情很好。

    儘管只是堪堪擦線, 或許還摻雜了不少運氣成分,但他確實達到了盛初定的那個目標。

    再也不是什麼純潔的同桌互助師生情了。

    他甚至斟酌好了措辭,該怎麼和盛初說, 而按照她的性格, 肯定要嗆他幾句,再紅著臉答應。

    他的好心情在下樓時消失殆盡。

    客廳被翻得一團亂, 所有能打開的櫥櫃都呈打開狀態, 抽屜也全部被拉開, 衣物擺飾亂糟糟丟在地上, 仿佛有賊進來過, 也的確像賊, 他家客廳站著一大波人。

    陳寂房間隔音很好,是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一陣火氣從鞋底躥向天靈蓋,手背無意識地暴起青筋, 陳寂站在二樓平台,望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父親,陳榮,正指揮著一行人把東西往外面搬。

    「你在幹什麼?」

    他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實則不然, 話出口是連他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平靜。他慢慢下樓, 棉質拖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聲音很重,像暴雨時沉沉的悶雷:「你, 為什麼會在這裡?」

    陳榮說, 「我只是拿走屬於我的東西。」

    一片凌亂中, 有人碰到木柜上的什麼東西, 「砰」地一聲, 玻璃相框掉落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屬於你的,東西?」

    陳寂咀嚼著這幾個字,舌尖抵著唇角,忽地發出聲嗤笑:「這裡有屬於你的東西嗎?」

    「不都是陳昌平和我媽的東西嗎。」

    說話間,他走至那堆碎片前,彎下腰,撿起那張無人在意的照片。

    陳寂從來沒獲得過母愛這種東西,對於「母親」這兩個字的記憶,也只存在於老照片和他人的言談中。

    唯一的記憶,是送他走那天,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很奇怪,明明那不是該記事的年紀,他也記不起其他的事,唯獨對這話記憶深刻。

    對於母親,談不上責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和追求的東西。

    小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有父母來接,來開家長會,他卻只有家裡的司機負責接送,來開家長會的也是爺爺的助理。

    陳陌以前跟得媽媽,在國外生活,畢業才回國,慢慢從陳昌平手裡接手事務。陳昌平還在管事的那幾年不常著家,陳榮三天兩頭帶不同的女人回來,陳寂呆在房間裡,望著裝有母親照片的相框發呆。

    「就一破照片。」

    回神,是陳榮毫不在乎地譏笑:「陳寂,我的好兒子,你不會還在指望你媽回來看你吧?」

    「我和你媽徹底離婚了,沒有意外,她以後再也不會回國了。」

    「你最近成績好像還不錯?真是稀奇,你不會真以為你能贏你哥吧?」

    耳邊是陳榮的嘲笑聲,常年浸在菸酒中,他的嗓音嘶啞,明明不過半百的年紀,聲音卻像半步入棺的老人:「你永遠——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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