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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50:57 作者: 霧枝桃
    「都是同學,不用客氣。」

    陳寂注視著他的背影,目送他回到座位上,才輕哂了聲,輕輕鬆鬆擰開瓶蓋,感覺這礦泉水都好喝了不少。

    盛初算了近五分鐘才把這題算出來,還是用了顧瑩玉教她的,他課外學的公式。

    她算了兩遍,確認自己沒算錯,才用筆帽戳了戳身邊坐著的人,把草稿紙遞過去給他看,自己則在試卷上寫過程。

    盛初做題過於投入,壓根沒發現同桌換了人,直到聲熟悉的「什麼玩意兒?」,她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

    陳寂喝著水,食指隨意摁住紙張邊緣,上邊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得他頭疼,看了半天也沒弄懂盛初遞這紙過來是想表達些什麼。

    向他炫耀她會做二次函數題?

    他正琢磨呢,有隻細若無骨的手伸到紙上,五指分開,抓著紙就往邊上拖,陳寂一個激靈,也跟著使勁兒,扣著紙不讓她抽走。

    說來可恥,盛初整隻手的力氣還抵不過陳寂的一根手指,試了幾下都沒成功,她的耐心逐漸告罄,出於本能的,一巴掌拍上陳寂的手背。

    伴隨著清脆的「啪」一聲,陳寂力道一松,她順利取回草稿紙。

    這聲音喚回了她些許理智,盛初慢慢的,慢慢的抬起頭,對上陳寂似笑非笑的眼。

    「厲害,搶不過就打人?」

    盛初收好草稿紙,沉默兩秒,在素描本上寫字,給他看:【誰讓你占著我草稿紙不放?】

    她力氣不大,陳寂其實都沒什麼痛感。如果不是聲音過於清脆響亮,他可能都沒反應過來盛初打了他一下。

    這會看到她的霸王言論,陳寂微愣,氣樂了:「你還挺會倒打一耙,不是你自己給我看的?」

    「……」

    「別解釋說你不知道,我剛才還叫你了,讓你幫我擰瓶蓋。」

    「……」

    「你只是不能說話,又不是聽不見。」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盛初有點兒難以招架。瞥了眼他喝完大半的礦泉水,她頓了頓:【你這不是擰開了嗎?】

    「是啊。」陳寂斜眼看她,語氣吊兒郎當的,「你不理我,我只好讓那小白臉幫忙,結果他也擰不開,只好我自己來咯。」

    不知是不是錯覺,盛初從他這話里聽出些莫名奇妙的優越感。

    開個瓶蓋而已,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而且,找她幫忙擰瓶蓋,是怎麼想的?

    他自己都擰不開,她怎麼可能擰得開。

    少爺果然是少爺,思想都跟常人不太一樣。

    她抿抿唇,沒和他計較這個,好歹占了人家的位置兩節課,還是有必要和他解釋一下:【你不要喊人家小白臉。他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叫顧瑩玉,人挺好的,你有什麼不懂的題目也可以問他。】

    看完這行字,陳寂挑眉,看著她反問:「我人不好?」

    盛初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看來少爺的確沒什麼自知之明。

    這兩天相處下來,陳寂也不指望從她嘴裡撬出些誇他的話了,他從抽屜里摸出那個粉色餅乾袋,拎著系帶往她面前晃了晃。

    「你還沒和我解釋這東西呢,讓我看看啊。」他尾音刻意拉長,拖腔帶調的,扯下貼在上邊的便利貼,自顧自讀出來,「陳寂同學,歡迎來到新班級,這是一點小心意。」

    他舔舔唇,一瞬不眨地看著她,喉結滾動幾下,笑了:「盛同學,你有點心口不一啊。」

    盛初自看到他拿出那個餅乾袋時臉色就變了,這會聽他念出來,總有種公開處刑的感覺。

    她甚至從他眼神中讀出些「明明想和我打好關係還要故意和我唱反調是想引起我注意嗎好吧你成功了」的,獨屬於少爺的嘚瑟感。

    最令人窒息的是,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便利貼上的字和她素描本上的字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不可能說這不是她寫的。

    而且她做這個小餅乾,最開始的目的,還真的是給陳寂的小心意。

    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的臉色從白到青,再到紅,最後回歸到白。

    瞧著盛初精彩的臉色變化,陳寂徹底快樂了,比他在籃球場上連進三個三分還要快樂一百倍。

    他清了清嗓子,大發慈悲地幫她找了個藉口:「也不用你解釋了,盛同學給新同桌準備的小心意,我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的。

    盛初在心裡默念。

    眼看著陳寂右手捏住袋子末端,將它倒過來放在左手手心上,準備解開系帶看裡面的東西。盛初僅存的良知湧上來,她安靜兩秒,還是伸手,搭上他右手手腕,用力搖了搖頭。

    盛初有體寒,一年四季手和腳都是冰涼的,穆芮經常開玩笑說她像個人型冰窖。

    陳寂剛運動完,出了不少汗,和空氣中的熱意混在一起,如若不是場合不允許,他恨不得把剩下的礦泉水往手臂上澆。

    盛初手搭上來的時候,她帶來的寒意觸碰到他的肌膚,冷熱交觸,陳寂條件反射想縮手,想起早上自己那丟臉的反應,又覺得不能他媽這麼慫。

    盛初都敢碰他手,他有什麼不敢的!

    想到這裡,他一下振奮起來,手腕翻轉,搶先一步反握住盛初的手。

    和他想像中的一樣,她的手軟得不可思議,沒骨頭似得,又嫩又滑,讓他想起朋友養的小白兔,小小的一隻,還能躺在人掌心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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