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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6:25:54 作者: 雨涼
    他慈祥溫和的娘怎的就變沒了?

    儘管涼兒態度也不好,可也沒說錯,老而不尊,少而不從,她用一副苛刻無情的態度去對待自己的親孫女,換做是誰也會難受。小輩不懂事,難道她也不知道這些道理嗎?

    唉。

    曾經在戰場上,他是那麼的想念自己的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在家中多陪陪家裡的人。可現在。

    現在他是恨不得自己離開家,尋一處清淨之所讓自己操勞了大半輩子的心能徹底的靜一靜。這個看似完整卻支離破碎、看似溫暖卻處處透露著冷漠的家,為何會變成這樣的?

    對於楚雲洲的歉意,楚雨涼並沒有接他的話,純屬當沒聽到。王氏是王氏,他是他,王氏無情,跟他無關,哪怕他替王氏道歉千萬次,都抵不上王氏一句尖酸刻薄的話。

    她楚雨涼不是要讓他為難,而是她有她自己的原則,誰對誰錯她心裡有桿秤,自己會稱。

    「走吧,審審那個丫鬟去。」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拉著晏鴻煊的手起身。

    楚雲洲無奈的『唉』了一聲,跟了上去。

    而正在這時,張海急匆匆進來,稟道,「老爺,負責打掃後院的洪安想要求見您,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想向您稟報。」

    聞言,楚雨涼率先停下腳步,晏鴻煊和楚雲洲也停了下來,三人不約而同的朝張海看去。

    「讓他進來。」沉默片刻,楚雲洲沉聲吩咐道。

    「是。」張海退了出去。

    很快,一名瘦高瘦高的小伙子從外面進來,見廳堂里坐著三人,小伙子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並徑直朝楚雲洲走過去,然後跪在了地上。

    「老爺,小的洪安,是來向您自首的。」

    聞言,楚雲洲面色一沉,不僅是他,晏鴻煊和楚雨涼也都充滿了戒備。聽說這人要見他們,他們多少猜到一些,只是沒想到他是來自首的,還以為他是來提供可靠消息的。畢竟他在後院做事,萬一運氣好發現什麼可疑之事也說不定。

    「老夫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在酒中下毒?」楚雲洲寒聲問道,眼中殺氣驟現,抓著扶手的手背上青筋都在突凸的跳動。

    「啊?」洪安突然抬頭,削瘦且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不解,「老爺,小的不懂您的意思。小的被買進府做事,是您給了小的一條活路,小的感激您還來不及,為何要向您下毒?」

    「嗯?」楚雲洲兩道劍眉鎖得緊緊的,厲聲道,「你既不是對老夫下毒之人,那為何要來向老夫自首?」

    「老爺,小的是為了吳晴之死而來的。」洪安磕起頭,「老爺,是小的殺了吳晴,跟月兒無關,月兒是無辜的,您要殺就殺小的吧,求老爺放了月兒。」

    「什麼?!」楚雲洲從椅子上站起身,又驚又怒,「是你殺的吳晴?你為何要殺她?」

    許是他怒氣太重,洪安頭也不敢抬,身子哆嗦著,甚至還哭了起來,「老爺,小的也不是有心要殺她的。只因小的看不慣吳晴威脅月兒,小的想為月兒出頭,所以才把吳晴殺了。老爺,月兒真是冤枉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求您饒了月兒把我抓了吧。」

    這一幕簡直是出人意料,讓人措手不及不說,還得把之前所有的懷疑都推翻了。

    楚雨涼回過神,趕緊走過去,一邊拉著楚雲洲一邊朝地上的洪安問道,「到底是如何回事?你且從實說來。」

    洪安抬起頭,臉上掛滿了淚,哭道,「老爺,大小姐,是這樣的。我和月兒是被張管事同時買進府的,我們在人牙子手中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而且我和月兒私下還有了夫妻之實,只不過身為奴人,我們無法成親,所以只能暗中來往。也不知道吳晴是如何知道的,她就以此為把柄處處欺負月兒,月兒生性膽小,加之我和她的事又見不得人,所以就一直忍著她。有次我看到她渾身是傷,逼問之下才得知吳晴的惡行,我也找過吳晴好幾次,可她不僅不打算放過月兒,還威脅我們把值錢的東西都給她,要不然就要揭發我和月兒的事。今天晚上,本該是吳晴在主院當值,但送酒的時候她非要讓月兒去做,我在花園裡看到她對月兒動手很是氣不過,趁她回房後我去了她房中將她給殺了。老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謊言。是小的殺人,小的原意償命,求老爺放過月兒殺了小的吧。」

    楚雲洲聽完之後黑著臉背著手不停的走來走去,實情逆轉,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還以為可以從月兒身上查出什麼端倪,結果他還沒開始審人呢,就告訴他吳晴之死不是被殺人滅口,而是因私怨被殺。

    若這洪安說的屬實,那背後想對他們下毒之人豈不是更加難查?他才不會相信一個丫鬟會無緣無故對他們下手,這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算找到背後之人,人家也不會承認。

    看著楚雲洲相怒又怒不起來的樣子,楚雨涼趕緊將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爹,你先別急,這事還需認真查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底實情是怎麼一回事,好好查查不就行了嗎?」

    楚雲洲鼻孔直噴粗氣,抓緊扶手恨道,「可惡!實在是可惡至極!」不管是誰,他若查出來,一定不會輕饒他!

    楚雨涼也氣,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是一家之主,有人膽敢在他眼皮下下毒,甚至要毒害的人是他,可見這下毒之人不僅心腸歹毒、且膽子極大,甚至還有可能就是這府中的某個人,這種情況下,他要不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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