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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49:11 作者: 張不一
    許知南落座後,當即就有許多道充斥著好奇與打探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許知南知曉,他們無非是在奇怪她是「何方神聖」,憑什麼可以坐在最頂層的這一桌?

    但她不過是沾了梁露娜的光而已。

    許知南也很謹慎,坐下後並為主動開口,梁露娜倒是主動跟她寒暄了起來:「之前聯繫過許小姐,但是許小姐並沒有理睬我。」

    許知南知曉她指的是哪件事,但為了避免尷尬和難堪,她果斷選擇了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嘛?您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我的?」

    梁露娜倒也沒有拆穿她,僅是輕輕一笑:「不重要了,我在乎的也不是那一幅畫。」

    許知南怔了一下,神色中流露出了難掩的詫異:既然和那副畫無關,為什麼一定要見我?

    梁露娜看穿了她的內心所想,卻未給出任何解釋:「等會兒再說吧,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這裡也不是談話的地方。」

    許知南也知曉社交場的規矩,沒再多言,卻一直是心神不寧的,即便晚宴一開場就是數位娛圈大明星的紅毯秀,她也絲毫沒有心情去欣賞。

    紅毯秀結束後,是來賓們互動交流的時間。梁露娜卻離開了會場,領著許知南去了她的個人休息室。

    助理給二人泡完茶之後就離開了,寬敞舒服的房間內僅剩下了許知南和梁露娜兩人。

    梁露娜的氣場頗強,和她獨處是一件亟需勇氣和力量的事情。許知南難免會有些忐忑,如坐針氈一般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雙手不停地捏攥著放在膝頭的包包。

    梁露娜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氣定神閒地啜了一口熱茶,然後,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拋出了一句更令許知南震驚的話:「你和林嘉年在去年十月份離婚了是麼?現在還沒有復婚。」

    許知南渾身一僵,震驚又錯愕地瞪著梁露娜——她怎麼會知道的?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什麼,頭皮發麻的同時惱怒萬分:「你私自調查我們?」

    梁露娜不置可否,神不改色:「我只是對林嘉年的身份很感興趣,他是孤兒對麼?四歲那年被送到了孤兒院,出生年月不詳,也沒有攜帶任何可以提供身份證明的物品,所以你老公可以說是來路不明。」

    許知南竭力控制著逐漸急躁的呼吸,神色中的慍怒卻只增不減:「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即便你對他感興趣,也不應該私自調查他的過去,更不應該用『來路不明』這四個字去形容他,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來路不明的!」

    許知南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用「來路不明」這四個字去形容林嘉年。

    隨後,她又義正言辭地對著梁露娜說了句:「請你不要隨便評價我老公的過去,他只是沒有遇到一對負責任的父母而已,但這不是他的錯。」

    梁露娜怔了一下,沉默片刻後,歉然地回了句:「抱歉,是我用詞不當了。」

    許知南並沒有接受這聲道歉,但也沒有得理不饒人,而是言歸正傳:「梁小姐,我們還是直接一些吧,你為什麼會對我老公那麼感興趣?」

    梁露娜的回答則是:「你不覺得,你老公跟我們梁家人的,長得很像麼?」

    其實許知南早已發現了這點,只是不確定梁露娜的意思:「所以,僅僅是因為長得像,所以你才會對我老公那麼感興趣?」

    梁露娜沒有直接回答問題,沉默片刻後,徐徐講述起了一段兒時的過往:「我比我弟弟大五歲,但是我們並不是東輔人,我出生在C市,成長在C市,後來因為家中突發了變故,導致母親的精神狀態岌岌可危,隨時處於崩潰的邊沿,父親在家業和家庭之間選擇了後者,放棄了身為長子的繼承權,帶著我和我母親舉家遷至東輔,定居至今。」

    梁露娜的話這番話說完,許知南依舊沒有明白她的用意,但她有著強烈的預感,自己已經快要接觸到事情的核心了,所以並未著急提問,也並未催促,只是安靜地耐心等待著梁露娜接下來的講述。

    故事的核心似乎也是梁露娜最不願意觸及的回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才重新穩固了心神,言語間卻充斥著痛苦與艱難:「在我七歲那年,年僅兩歲的弟弟丟了,我特別清楚地記得,那天鋼琴老師來到了家中,我馬上就要跟著老師上課。可是我對鋼琴絲毫沒有興趣,上課總是很不積極,媽媽為了調動我的積極性,就說,只要我表現的好,就去給我買我最愛吃的炸春卷。我開始上課,媽媽自已一個人抱著弟弟出了門,她去超市了,給我□□卷,但是一直到深夜媽媽都沒有回家,爸爸也是一樣,到了第二天凌晨,他們終於回家了,卻沒有帶著弟弟,我跑到他們面前,問弟弟去哪兒了,我只問了這一句話,『弟弟去哪兒了』,媽媽就暈過去了,從那之後,我們家就徹底亂了套……」

    許知南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瞠目結舌地看著梁露娜。

    梁露娜再度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雖然家中沒有一個人指責過我的母親,但是我母親無法原諒自己,她每天都活在極度的痛苦和自責之中,甚至陷入了一種瘋癲的狀態,不斷地念叨著一句話『我只是轉了個身而已,他怎麼久不見了呢』,後來經過警方調查,鎖定了一個拐賣兒童的嫌疑人,根據線索和盤查,警方懷疑我弟弟被拐賣到東輔周邊的一個村莊裡了,但是等父母找到那裡的時候,那對夫妻並不承認自己賣過孩子,我們也確實沒有在他們的家中發現我的弟弟,唯一的那個嬰兒是他們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調查就這麼中斷了,但是我母親卻十分篤定我弟弟一定在東輔,所以她執意要留在東輔,還揚言說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東輔,那種偏執又篤定的感覺像是有一根長釘子釘進了她的腦子裡,後來,我父親就帶著我們全家喬遷來了東輔,這些年來我們也一直在尋找我弟弟,卻一直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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