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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49:11 作者: 張不一
    那一套英語資料二百多塊錢,對於我們這些家庭條件好的學生來說二百塊錢根本不算是什麼,還沒一隻鞋貴,但對於林嘉年來說就不一樣了,那幾乎是他兩周的飯錢。

    當時那個女生和林嘉年坐同桌,林嘉年就跟她商量,能不能等資料下來了借給他去複印,因為他在我們的食堂一樓當志願者,一周能有三十塊錢的補助。一樓食堂的承包人辦公室有印表機,承包人允許林嘉年免費去他辦公室列印學習資料,他自己買列印紙就行。女生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列印紙肯定比資料便宜得多,然後他們倆就達成了一致。林嘉年也早就跟英語課代表說過了自己不訂購這套資料,結果誰知道那個課代表竟然會當眾逼迫他交錢。他哪裡能有那麼多錢?然後英語課代表就開始站在講台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他陰陽怪氣,話里話外的嘲諷他窮酸,嘲諷他小市民嘴臉愛占小便宜,天天薅食堂的羊毛,平時喜歡欺負林嘉年的那群男生也開始在這個時候傾巢出動,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課代表的話,對林嘉年冷嘲熱諷。

    於是林嘉年就成了那天早上的焦點,班裡面所有人都在看他,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的眼神,因為他們不需要去食堂複印資料,他們有錢買資料,所以他們有優越感,他們覺得免費複印資料的人罪大惡極,他們覺得窮人就應該走投無路,任何求生的手段都是在吸他們的血,占他們的便宜。」

    趙西禾呆滯地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嗓子眼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

    許知南繼續講述:「當時林嘉年真的窘迫極了,一直低著頭,雙拳緊緊地攥著,兩條胳膊全在抖,肉眼可見的屈辱和隱忍。他的同桌,也就是那個女生看不下去了,翻出自己的錢包從凳子上站起了起來,闊步走到了講台上,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來了兩張一百的,一張五十的,砸到了那個英語課代表的臉上,特牛逼地說了句:『給你,二百五!』然後又特瀟灑地走下了講台。」

    趙西禾:「哇,她有點酷呀!」

    許知南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吧!我也覺得!」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的眼神就逐漸暗淡了下來,「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件事的後果會那麼嚴重,讓她從此之後不敢再靠近林嘉年。」

    趙西禾也有些難過,嘆了口氣:「我覺得那個女生的內心肯定是煎熬的,她也不想站在林嘉年的對立面,和其他人一樣排斥他,但是她身不由己。」

    許知南默然不語,許久之後,才開口說:「是挺身不由己的,她不討厭林嘉年,甚至很佩服他,但是她害怕那些黃謠和父母的威脅,內心充滿了畏懼,所以她不得不遠離林嘉年,一直到升入大學後,她都沒敢再和林嘉年近距離的接觸過,即便在裡面看到林嘉年也會裝作不認識,躲他遠遠的。」

    趙西禾有些詫異:「你們都是一個大學的?」

    許知南點頭:「嗯。」又說,「不過那個女生的文化課成績不太好,走了藝術特長生的渠道,不然她肯定考不上東輔大學。」

    趙西禾忍不住問了句:「你和那個女生的關係怎麼樣?」

    應該,不錯吧?不然怎麼了解這麼多細節?

    但林嘉年和那個女生之間的羈絆明顯不淺,作為妻子不會介意麼?

    許知南歪著腦袋,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趙西禾的問題,然後回答:「關係挺好的吧?人總要學會跟自己和解,也要學會寬容。」

    真大度啊……趙西禾又問:「那你現在還和那個女生有聯繫麼?她現在怎麼樣了?」

    許知南沉默片刻,回答:「她現在挺好的,都準備和林嘉年要孩子了。」

    趙西禾:「……」

    你是個會講故事的人,聽的我one愣one愣的。

    許知南:「不過吧,自從我和林嘉年結婚之後,所有的謠言都……」

    趙西禾:「不攻自破了?」

    許知南:「板上釘釘了。」

    趙西禾:「……」

    CUP都他媽的要給我燒冒煙了。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的那些謠言對許知南來說已經無足輕重了,但她還是重點澄清了一句:「但我倆真的沒去過小旅館,我們倆的第一次是在結婚後,在家裡的床上。林嘉年也沒讓我吃過避孕藥,都是他戴保險套,尺寸比砸向我的那個水球要大的多。」

    趙西禾:「……」

    這就是已婚少婦麼?什麼都敢往外說啊!

    許知南又說了句:「我們倆也沒綠過我前男友,和他結束之後我才和林嘉年開始的。」

    趙西禾:「啊?誰說你們倆綠了你前男友?」

    許知南:「那可太多人了,因為我老公和我前男友是大學室友,我和我前男友分手後沒幾個月就和林嘉年結婚了,所以……」

    趙西禾:「所以就有人猜你倆早就背著你前男友搞上了?」

    許知南點頭:「是的。」

    趙西禾沉默片刻:「其實我也……」

    許知南瞪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麼?」

    趙西禾立即解釋說:「我不是說你腳踩兩條船,我是不相信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林嘉年。」

    許知南無奈:「剛結婚的時候確實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趙西禾:「那現在呢?」

    許知南沒有立即回答,認真地思考著,眼神中逐漸浮現出了迷惑與茫然:「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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