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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6:44 作者: 若九心
原本想烤來吃的,誰知那隻野兔與其他的野兔不一樣,一碰它,眼睛就紅,可憐兮兮的。
衛蕪僮捨不得吃了。
還將那隻野兔養了起來,取了名,喚作小白。
衛蕪僮還養了一隻麻雀,毛色極好,衛蕪僮給它取名小彩。
一整日,衛蕪僮除了搗鼓柴米油鹽,便是餵養小白和小彩,別提有多愜意了。
這大概是衛蕪僮活了這麼多年,除卻在衛府之外,最愉悅的時光。
一想到衛府,衛蕪僮給小白投餵的動作頓了頓。
算起來,今日應當是衛蕪僮收到衛和書書信的日子才對。
衛蕪僮將桌上的野草整理好,搬離了小白的視線,摸了摸小白的頭,「好了小白,別吃了,等我回來再給你餵。」
小白將頭拱在籠子間隙里,眼巴巴地望著。
但這阻攔不了衛蕪僮收信似箭的心情,一溜煙的,眼前的主人便沒了影。
衛蕪僮沿著山路,順著溪流往山下走。
行走間踩動幾片枯葉,抬眼一看,樹下的枯葉飄落下來,落在水面上。
像給溪水雕花。
浮動的花一直延伸到盡頭。
至此,衛蕪僮依稀看到了山下的小路。
衛蕪僮那間竹屋隱蔽得很,平素人跡罕至,要想收到信,還得下山,去往山腳下的周老伯家中才行。
一走一個時辰,踩著未時的尾巴,衛蕪僮趕至周老伯家。
周老伯頭髮花白,人卻健朗,見著衛蕪僮,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小僮啊,今日是來取信的嗎?」
衛蕪僮的名字與身份在周老伯這都是秘密,周老伯約莫只知道來人喚作小僮,其餘的一概不知,也不問。
總有那麼些隱世之人,一切成謎。
「是啊,周老伯,今日有我的信嗎?」
周老伯家中有一兒一女,女兒嫁去了鄰村,兒子娶了妻,還有個三歲的孩子。
為了生計,周老伯的兒子常年奔波於城中,幾乎七日一來回。
許多村裡的人為了與城中親人聯繫,便托周老伯的兒子幫忙帶信。
久而久之,周老伯家就成了類似驛站的存在。
「有的有的。」周老伯轉頭,往屋內喊了一聲,「叢生,小僮的信,你給他找一找。」
「好嘞!」屋內的兒子應了一聲。
估摸著找信需要一些時間,周老伯便招呼著衛蕪僮坐下,自己索性又坐回藤椅里。
「小僮啊,你這上山下山的,累了吧?」
周老伯將石桌上的像是糕點一樣的東西往衛蕪僮的方向推了推,「這是叢生在城中買的,說是味道很好,叫什麼,什麼酥來著……」
隔著一堵牆,屋內的兒子大聲地提醒:「杏仁酥!」
「哦哦,對對,杏仁酥。」周老伯毫無窘迫之意,笑了笑,「我啊,年紀大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記性不好。」
又指了指那糕點,「你快嘗嘗吧。」
杏仁酥,在衛蕪僮的記憶里,幼時吃過一回。
那還是他調皮,從衛府跑出去,自己買的。
可衛府什麼沒有?杏仁酥不過是街巷攤位前最常見的糕點,他自然覺著無味,吃過一回便再也沒吃過。
如今瞧著周老伯熱情的模樣……
衛蕪僮也跟著笑了笑,在周老伯殷切的注視下,拿起一塊杏仁酥嘗了嘗。
「好吃!」衛蕪僮眉眼彎彎。
「誒,好吃就行,那你多吃一些。」周老伯瞧著更高興了。
衛蕪僮又拿了一塊杏仁酥,慢悠悠地吃了下去。
吃到第三塊時,周叢生終於將衛蕪僮的信找了出來,從屋內繞過來,將信遞給了衛蕪僮。
「我昨日便從城中返回,可昨日未曾見你,又不知如何找你,就將這信收了起來,叫我一頓好找。」
「麻煩叢生哥哥了。」衛蕪僮接過信,貼近胸口放著,仔仔細細地收好。
眼看著衛蕪僮收了信便要走,周老伯站起身,「小僮啊,你這會上山,回去便餓了,要不就留在我們這,用過晚膳再走?」
「不了!」
衛蕪僮向後擺擺手。
周老伯一向如此熱情,只不過衛蕪僮著急回去看信,說完,便往上山的方向跑去。
「這孩子……」
周老伯無奈的笑聲被衛蕪僮拋在身後。
一路狂奔,衛蕪僮喘著粗氣,停在竹屋前,扶著門,休息了好一會。
這才進屋,將信拿出來。
拆了信封,衛和書端正逸秀的字跡躍於眼底。
[蕪僮,家中一切安好,父親近日得了一塊稀世之墨,愛不釋手,日日謄寫。]
[墨寶百幅,占書房半壁,被母親瞧見了,便要拿父親的墨寶去賣……]
[我也很好,近日朝中無事,提前休沐……]
這是衛蕪僮收到衛和書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簡短,寥寥幾個字,衛蕪僮還當衛和書是在糊弄他,不過,這第二封信倒是洋洋灑灑。
衛蕪僮看完了信,滿意地合起來。
折好,又塞進信封之中,最終鎖進一個木盒裡。
以後,木盒裡的信會越來越多。
思及此,衛蕪僮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擴散成滿江漣漪。
與此同時,日暮,皇宮中有人策馬疾行。
帶著一封急報,送往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