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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6:21 作者: 東家小娘子
「故事也好啊, 柳父嫌貧愛富, 柳鶯鶯勇敢追求自由而與父親抗爭, 可真真是烈女子啊。」
「誰說不是呢,崔生一片痴心卻難敵貧富,實在讓人可悲。」
……
隔壁的人對這折戲的期待與評價瞬間點燃了李殊的好奇心,不由向陳登問道:「這是個什麼故事啊?怎麼聽著像烈女傳。」
還不等陳登回答, 反而是消失了幾天的楚玉接過話茬:「這是個無恥書生,利用柳鶯鶯攀附權貴,最終失敗的故事。」
李殊滿臉震驚, 不可置信的看向楚玉, 又回頭瞧了瞧隔壁:「你說的怎麼和他們說的不一樣?」
他話音剛落,樓下戲台便已開鑼, 隨著花旦一聲哭,好戲便已開場,將眾人的目光都齊聚到了戲台。
李殊也沒繼續追問楚玉那話的意思,只是津津有味的聽著戲台上的花旦與老生的決裂唱段。
反倒是楚玉隨意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著腰上的白玉革帶,幽深的雙眸里藏著殺意。
興許他身上的肅殺之意過濃,雅座里的人紛紛覺得周身發寒,即便是台上柳鶯鶯的唱腔有多悲憤,他們也共情不起來。
陳登偷偷摸摸的往楚玉那便看去,只一眼便嚇的膽突不敢再投去視線,之感偷偷摸摸的俯首到身邊的封越耳邊道:
「這寧小王爺不喜歡這折戲,也不知道想刀人吧。」
封越也偷偷瞄了眼,也被楚玉的眼神嚇了一跳:「這豈止是不喜歡,我都覺得這台上唱戲的是亂臣賊子了。」
「他們就是亂臣賊子。」楚玉敏銳的聽到了封越的吐槽,自然給予回應。
李殊正看的滿腔感動,眼中甚至還蓄起了眼淚,可聽楚玉如此說,卻立馬收起了險些沒繃住的情緒,側身看他:「你說什麼亂臣賊子。」
楚玉看向李殊那將哭不哭的神情,忙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淚道:「柳鶯鶯被崔生酸儒的情詩所騙,與他私相授受,珠胎暗結,柳父動私刑殺死崔生有何錯?」
李殊神色茫然,直勾勾盯著楚玉。
其餘幾人也是盯著楚玉道:「小王爺怎麼知道的?」
楚玉說:「方才這齣戲裡,柳鶯鶯說了,她與崔生有了骨肉,試問她一個富家千金,與崔生並無媒妁,如此便是偷.情有了孩子,崔生既是讀書人,如何不知女子名節有多重要,他若光明正大上門求娶,我還會敬佩他些,如此做派,柳父動私刑也不為過。」
他侃侃說來,將原本還滿腔感動的李殊震的都呆住了,他再回頭看這折戲時,只覺得有些可惡,心底更是沒來由的生出些許厭惡。
「不看了。」李殊冷下臉,眸中藏著慍怒,甚至怕多瞧戲台一眼就忍不住找人來將他們攆出去。
在雅座里的幾人面面相覷,見李殊沉著臉腐朽離去,也趕忙跟上。
回程的馬車上,李殊身邊坐著的楚玉依靠在車廂上,漂亮的雙眸一瞬不瞬的落在李殊身上,看的他十分不自在。
李殊瞥了他一眼:「你看孤作甚。」
楚玉噙笑道:「我瞧著殿下好像有些生氣。」
李殊沉默,垂眸沉思半晌,眼神似有鬆動,末了他才輕聲說道:「孤的姐姐就是被這樣一個男子所騙的。」
楚玉噙笑的嘴角一頓,瞬間斂起笑眸,有些驚訝的看他:「殿下說什麼?」
李殊眸色難堪,他道:「孤以前沒跟你說實話,孤的姐姐榮惠公主並不是犯錯被父皇關進禁苑的,後來孤向年長的宮人打聽過,姐姐就是被戲文里那樣的男子騙了,後來有了孩子。」
楚玉十分震驚,這段往事相當於是宮中秘辛,理應是不外傳的。
李殊從他眼里看出了想要逃避的情緒,忙道:「孤信你,只要你不說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楚玉忙正色說:「我自然是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榮惠公主怎麼會被酸儒的書生所騙呢?」
李殊嘆息,又看了眼車簾外的街市,而後才將他所打聽到的娓娓道來。
在得知姐姐與那武生的事後,李殊起先覺得姐姐為愛堅持,是性情中人。
可如今聽楚玉如此說他才恍然明白,饒是他的姐姐身份尊貴,卻也是女子,也會被世人唾罵。
可那武生名字兩人身份有別卻不肯恪守規矩,讓未婚女子有孕,讓她背負責難去求一國之君成全他們的婚事。
孝武皇帝怒殺武生自然無可厚非。
唯有對公主痴心一片的狀元郎,聽說他至今都還未婚配。
楚玉見李殊雙眸含淚,心疼的靠近抱他進懷裡,安撫道:「幸而那武生已經不在人世了。」
李殊心想,幸而武生已經不在了,否則,他掘地三尺也是要把人找出來的。
第80章 080
080
寒衣節後的天愈發的冷了, 晨起時薄霧瀰漫,甚至廊上垂下的竹簾都帶著濕氣。
這段時日的楚玉像是長在懷王府般,每日都陪著李殊讀書用飯, 甚至還帶著李殊打拳鍛鍊。
不過大半個月的時間,李殊便覺得自己比從前結實了不少, 就連眼神也逐漸剛毅起來。
結束打拳的李殊收勢, 忍冬趕忙遞上帕子為他擦汗,可李殊的視線卻在廊下與景修說話的楚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