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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6:21 作者: 東家小娘子
「可你們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因孤的名聲便來斷定孤不應該得第一,但是你們不知道的是,先帝在時每日都會抽孤的功課,孤若是什麼都不會,先帝會放過孤?會疼愛孤?」
「孤的手稿、搭配,是在王府中上下人等身上試過的,包括宮中的女官宮娥,誰沒為姑的稿子出過力啊。賀詔,你還不說實話!」
李殊怒吼一聲,唬的賀詔當即便跪在了地上,渾身發抖,面露絕望。
「說實話!」李殊吼道。
賀詔一腦袋磕在了地板上,也沒說話,隱隱的抽噎著。
片刻過後他才抬頭起身,看著京兆尹行禮拜道:「大人,學生說實話。」
李殊長舒了口氣,就連楚玉放下了懸著的心,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京兆尹道:「你說。」
賀詔道:「是,是魏國公家的公子,是他在城外的莊子找到了學生,從去年開始,他會定期拿水曜小報過來,讓我按照自己的理解謄抄下來,起初我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直到前兩日他來找我,說讓我去京兆衙門告狀,成不成無所謂,他只要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懷王抄襲,至於是不是真的抄都無所謂。」
李殊的呼吸放沉了些,就連楚玉的眉頭也擰了起來,他默默轉身離開聚賢殿,似乎是去帶什麼人來。
京兆尹問:「他讓你陷害皇親國戚你就做了?」
賀詔道:「我不敢不做,因為若我不按照他的要求,他便會拿著我的手稿去昭告天下,說我抄襲懷王殿下,我家中還有病重老母,靠著此前他們施捨的錢藥才得以保住性命,他們要告我抄襲,要讓我還他們藥錢不然就打死我的母親……所以,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李殊靜默的凝視著他,未發一言。
他要說的已經說完、說盡了,自然也就不會再多說一句,只是看了沈睿一眼,而後才道:
「祭酒大人可以拿孤月考的試卷給沈公子,及在座的諸位看,是否是孤作弊,是否是閱卷博士放水,這一切都要讓沈公子心服口服。」
沈睿這才回想起來之前跟李殊打的賭,此刻他突然道:
「懷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們計較不是,我也說了,我們質疑也是為了殿下你的清白,既然殿下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那麼我們也就信了。」
李殊道:「不行,誣陷之罪孤不原諒,既然孤不原諒就得按照此前約定的來。」
沈睿:「懷王殿下怎麼如此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古人常言宰相肚裡能撐船,懷王是堂堂皇親國戚,怎麼就不能心胸寬廣一些呢。」
「孤就是對你們過於寬宏大量了,」李殊直視著他道,「就因為孤過於不斤斤計較,才使得你們忘了尊卑,不顧身份以下犯上,肆意污衊皇親。」
沈睿見李殊那認真且凌厲的神情,自然也就知道了李殊動了真格的,難道說他們真的就逃不過了麼?
就在京兆尹準備拍下驚堂木定案時,忽然在聚賢殿外響起了霍青南兄弟倆的咒罵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之間楚玉手持長劍,劍刃打在霍青南的脖子里,一手掐著霍南星的脖頸便邁進了聚賢殿,此刻他眼神兇悍如狼,似乎下一瞬他真的就會割破霍青南的脖頸。
而在他們身後跟著的,還有南王世子李延,他小心翼翼的跟著,生怕楚玉一個手滑就要了他們兄弟倆的性命。
他將霍南星丟在賀詔的身邊,又將霍青南推了出去,隨後才朝著京兆尹與宋敏峰他們揖禮道:
「既然此案與魏國公家的公子有關,那麼他們自然是少不了的,故而將他們請了過來。」
「你那是請麼!」霍南星捂著差點被他掐斷氣的脖子咳嗽著,下一瞬便環視著整個聚賢殿,又朝著霍青南投去了視線。
霍青南神色凝重,此刻似乎也在想著應對之策。
他又向李延投去目光,卻見他雖有小心寬慰之意,然而並不打算出手相救,霍南星當時便明白過來今日會發生什麼事了。
沈睿反應也夠快,連忙朝著李殊道:「懷王殿下,其實我們並不想質疑您,這一切都是霍三公子,是他說的,懷王殿下不學無術,不可能得第一,我們都是受了他的蠱惑。」
霍青南也在隨後朝著李殊揖禮深拜,滿臉歉意道:「我從來都不知道,舍弟對懷王會有如此恨意,竟然從去年開始就在謀劃要如何讓懷王殿下身敗名裂,是我教弟無方,作為兄長,作為國子監的學監會學監,我更應該以身作則,將沈睿與霍南星逐出國子監,請京兆尹大人按律處置,勢必要平復懷王所受的冤屈,為懷王殿下正名。」
霍南星看著自己的兄長,眼裡更多是心酸。
聽到霍青南都如此說了,李殊自然也只是看了他半晌,丟車保帥這招他用的的確是無話可說。
所以李殊朝著祭酒大人與京兆府尹揖禮後,便轉身離開了聚賢殿,跟隨在他身後的,便是下三學的學子,以及律學博士常若淇和助教方雍。
「懷王殿下在殿上款款而談時的樣子,真的是太有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