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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6:21 作者: 東家小娘子
蘇少淵唇邊帶笑,也不作答。
倒是這畫舫上的幾位,同樣也將話題引進了入學國子監。
封越道:「我父親今日早上下朝回來說,說什麼陛下下旨,讓勛貴世家的公子皆入學國子監,以通過國子監最後的考試成績來確定,日後是否襲爵。」
謝長廷飲了茶,又側首瞧著楚玉:「楚世子應該不用吧,想來我們一種世家公子裡,唯有楚世子是實實在在領了軍職的,能力也夠,不必入學吧。」
封越:「誰知道呢,也不知陛下怎麼突然就起了這種心思,真是為難我啊,我上有兄長,已過弱冠之年,倒是躲過一劫,可我又不襲爵,為何也要去讀書呢。」
李殊忽的想起不久前與李琰的那次談話,不由笑道:「這陛下也是為了國家挑選良才嘛,滿腹的學問,如果每日渾渾噩噩不知進取,那這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封越與謝長廷看著他的眼神都直了,這還是那個鬥雞賭博無所不精的王爺麼?
當初是誰說的人生就要恣意瀟灑,不為他人而活,怎麼現在知道進取了。
封越:「殿下您確定?」
謝長廷:「懷王殿下也打算入學國子監了?」
李殊連忙擺手:「怎麼可能,孤是陛下的親叔叔,孤就算不襲爵,也是皇親貴胄,跟你們不一樣的,孤生來就在最高處。」
封越、謝長廷:「……」
得,是他們想多了。
第9章 009
楚玉頷首端著茶杯輕抿,對李殊這坦然直白的話倒也沒覺得意外。
只是覺得那張臉,再配上那些話,楚玉覺得李殊真是個性情耿直的人物,有些可愛。
謝長廷又將視線落到楚玉身上,瞧著他半晌沒說話,不由笑道:
「還是楚世子好,年紀輕輕的便領了實際的軍職,為國效力,也不必與那些四書五經為伍。」
楚玉道:「不如咱們換換?」
謝長廷想了想,北境苦寒,還要時常提防戎狄人馬來犯,甚至還要上陣搏殺。
楚玉抬眸瞧著他:「我就一句玩笑。」
謝長廷忙道:「不楚世子,我覺得身為男兒就該身負戎裝,披甲上陣,為國而戰,等回家後我便同我父親講,我要從軍,等寧王回北境的時候,我隨你們一道走。」
封越:「???」為了不入學國子監還能這樣?
李殊:「倒也不必如此。」
謝長廷神情認真:「我可沒說笑,事不宜遲,船家,靠岸,我要回府。」
李殊一把按住那個快要飄起來的謝長廷,總覺得這人是真的瘋了。
或者真的被什麼妖怪附體了,於是李殊把手伸向了謝長廷的臉皮,還未扯,便對上了謝長廷的視線:
「做什麼?」
「大膽妖孽,膽敢在孤的面前胡作非為。」李殊捏著劍指衝著謝長廷說道。
楚玉被李殊這副樣子逗樂了,這傳聞中的那位小皇叔著實太憨。
憨憨的又透著幾分實在與可愛。
忽然想起了初見他時的模樣,于歸湯泉里,他錯手開了自己的那間浴室。
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麼,竟然還臉紅害羞,低頭說了句姑娘抱歉後,便出去關上了門。
楚玉還泡在水裡,一時未反應過來,只是伸手摸了摸喉結,又咂摸著他的那句話:
「姑娘?我?什麼眼神兒?」
雖然被錯認,可楚玉滿腦子都是那個臉紅害羞的少年,覺得甚是有趣。
當時還想著若是日後遇見了,定要讓他瞧清楚,自己到底是姑娘還是公子。
後來見著了,但他似乎是忘了當夜錯認的事。
這使得楚玉也不好貿然相認。
畢竟這被人認成異性,事後這人還忘記有這麼回事,那麼自己再上趕著去提醒的話,豈不是丟人?
他可是寧王世子,北境閻王,丟臉的只能是別人,不能是他。
所以楚玉只好將這件事壓在心裡,暫時不再提及。
楚玉見著眼前三人的鬧劇,不由啟唇道:「邊境苦寒,非常人所能忍受,謝公子淡定。」
「你能我也能。」謝長廷神色堅定。
楚玉道:「那你現在跳下河,我們在哪兒靠岸,你就跟在後面游,不能停,也不能快。」
謝長廷不解:「為什麼?」
李殊也十分疑惑:「還能這樣麼?」
楚玉擱下茶杯,端正了身姿:「因為軍人需要千里奔襲,也需要不問為什麼而服從命令。若是體力不濟,要麼被敵人所殺,只能被丟棄。」
謝長廷泄氣一般頹喪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抄在袖子裡:「是誰說世家公子就可以每日逍遙,只是他們不知我們的苦。」
李殊道:「世間萬物,皆有各自的苦,不必如此頹喪。」
李殊說的誠摯,眼神里的熠熠光芒全都被楚玉記在了心裡,他覺得這位小皇叔雖然憨憨的,卻是個通透的人。
楚玉道:「懷王殿下通透,世間萬物,各有各的苦。」
李殊側首看向他,能與他意見一致,剛剛似乎還誇獎了他,僅一瞬間,李殊就覺得楚玉這個人不錯,果然,他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不與他計較誰風頭比較盛的問題是個明智的選擇。
忽的,這御河兩岸竟然聚集了不少人,每個人都興致勃勃的往這畫舫上望來,甚至還有不少人在滿心歡喜的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