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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6:21 作者: 東家小娘子
眼下封越聽忍冬回來說這街上關於霍青南被剃頭的事,心裡也替李殊高興,不自覺的飯都多吃了兩碗。
添第四碗飯的時候,李殊忙攔下了他:「你今天怎麼吃這麼多,不怕長肉了?」
封越笑道:「這不是懷王府這裡的廚子做菜好吃嘛。」
李殊有些得意:「這是前兩天去宮裡吃飯,帶回來的大御廚。」
封越驚訝,隨後想又覺得理所應當:「陛下與太后疼你,有什麼好的東西不緊著你啊,我還記得先帝在時,有一年鬧洪災,先帝讓各家都要捐款捐糧賑災,就連宮裡的用度都十分節儉,即便如此,先帝都把最好的給你,捨不得讓你捐一文錢,生怕你少了這一文錢就過得不好了。」
李殊緩慢的咀嚼著嘴裡的肉片,想起來也確有其事:「可最後孤還是捐了一萬兩白銀啊,換了個名字捐的。」
封越:「你以為先帝不知道啊,這不是後來又找了各種由頭,把你捐的那部分,又賞賜回來了嘛。」
李殊也點頭承認:「沒錯,是這樣,他們都很疼孤。」
封越:「所以啊,你從宮裡帶回什麼來,我們也都不覺得稀奇。」
李殊開懷大笑,或許這就是他與封越關係好的緣故了。
所謂朋友既是如此,說旁人不敢說的話,讓李殊不至於覺得孤獨,連個交心的人都沒有。
用過了午膳,府門外的小廝便前來傳話,說是寧王府世子來問午後懷王會帶他去哪裡遊玩。
迴廊下,封越抱臂看著疾步往府門外跑去的小廝,略微蹙眉瞧了瞧身邊的李殊:
「我說懷王爺,這寧王世子怎麼突然跟你要好了。」
李殊神色如常:「陛下說孤是東道主,得代他好好招待這位戍守邊疆的世子,孤現在一心只有楚姑娘,既然他也姓楚,就讓他沾點楚姑娘的光,孤不與他計較。」
封越噗嗤笑了出來,想來這小皇叔是愛屋及烏了,因為心上人姓楚,所以對這姓楚的人也就戴上了濾鏡。
李殊倒是無所謂,讓封越叫上了謝長廷,預備去乘坐畫舫,游御河,賞沿岸的春景。
穿城而過的御河兩岸楊柳依依,春風拂來,身姿窈窕。
碼頭前,謝長廷一副慵懶之姿,雙手揣在袖子來,懶懶散散的走過來向李殊揖禮:
「懷王殿下,怎麼突然突然約我們過來遊河啊。」
李殊臨風而立,春風撩起裳擺,吹動了垂在身後的幞頭軟腳,他氣度溫潤明朗,笑著道:「作陪。」
謝長廷有些不解,瞧著身邊的封越沖他努嘴,他連忙回頭,只見一身棗紅圓領大右衽的楚玉策馬而來。
鮮衣怒馬少年時,謝長廷不由感嘆。
楚玉身手矯健,下馬的動作更是行雲流水,瀟灑恣意。
饒是在馬術方面頗為得意的謝長廷看了也是自嘆不如。
不愧是在北境立下赫赫戰功的人。
楚玉與幾位見過禮後,才正色道:「我初回京城,不知城中風貌,宛若一個鄉巴佬,讓幾位見笑了。」
謝長廷嘆服於他的馬術,此時對他便頗有好感,斂起慵懶之態,回禮道:「楚世子總歸是世家公子,王侯風範,我還擔心楚世子覺得我們羸弱,不如習武之人豪爽呢。」
李殊與封越登時朝他望去,滿心滿眼皆是疑惑。
謝長廷這是瘋了麼?還是被鬼魅附身了,若非方才那慵懶模樣與平常無二,只怕李殊現在都想上前去撕下他的人皮.\n面具,看看到底是何方妖物。
楚玉頷首,行事溫和有禮,視線卻是落在李殊身上:「就有勞殿下了。」
李殊迎著幾個客人上了畫舫,畫舫四周輕紗幔帳,伴著春風徐徐前行,艙內更有清倌兒彈唱。
楚玉坐在李殊的身邊,嗅著那壺中泡著的茶水,幽幽清香,倒是與這水光春景相得益彰了。
畫舫在御河上幽幽前行,蕩漾起層層波紋,而畫舫上的幾人更是引得岸邊茶樓上一位年輕公子的視線。
黎色錦袍包裹著他頎長纖瘦的身姿,眸色清冷,手中紙扇輕。
忽的,他收了紙扇,側首瞧著面前坐著的那位年輕公子,聲音清如山溪:
「可惜了霍兄,也不知為何遭此大難,竟讓那位紈絝王爺占了上風。」
他唇邊帶著幾分不削的笑意,不住搖頭,端了茶杯送往嘴邊。
年輕公子道:「到底是仗著身份尊貴,才能如此紈絝,又胸無點墨,京城勛貴世家的公子姑娘誰能瞧得上他。如今仗著陛下寵愛,可這寵愛也是會用盡的。」
蘇少淵頷首淺笑,眼角眉梢中盡顯對李殊的不削與輕視。
「對了蘇兄,我聽我父親說,這陛下有意讓他們那些勛貴世家的公子姑娘,都入國子監讀書修學,以此來評定日後是否襲爵,那位也在其列。」秦瀲笑著說道。
蘇少淵神色如常:「你我父親的職位不高,又不是公爵世家,你父親跟你說這個做什麼?」
秦瀲:「因為這入國子監的,不止勛貴世家,還有我們這些朝廷官員的子嗣,也得送入國子監,或是考明經,或是考進士,總得交出個成績來。」
蘇少淵有打開了摺扇輕搖,臉上露出些許愁緒:「這都快到弱冠之年了,竟然還要去讀書,陛下也是想得出來啊。」
秦瀲淺笑:「想來是陛下也知道那位名聲不好,想讓他讀個書,挽救一下名聲,免得日後真的無人敢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