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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5:45 作者: 雲賦
落到如今境地,禹蕪除了用來警惕自身,對他倒不覺得可憐。
「帶回仙界。」玄蒼朝閣樓灰燼處走去沒有停留,「廢除修為,墮入下九天。」
這是讓他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一句話就把青衡許久的經營抹滅。
禹蕪俯身的弧度愈發低了,「謹遵仙尊法旨。」
於是,青衡連一聲求饒的話都沒機會說出,就被帶回仙界,直接墮入下九天。
蒼梧峰再次恢復平靜,山風在夜色中徐徐而行,舊日的梧桐葉發出新芽,明日太陽升起時,本該是充滿希望的春日。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子隨。」他掌心湧現一簇心火,剛想撒下時,腦海中突然浮現當初季子隨與林中鳥獸相處和諧的一幕。
他的動作頓下,衣袖朝四周一揮,寂靜的夜色中無數的鳥獸被強大的氣息驚醒,順著本能逃出蒼梧峰外。
這裡的動靜太大,閻戈聞訊趕來時,只看見蒼梧峰拔地而起的火光。
瞿承福的屍首被隨意扔在一處,而玄蒼卻站在火光外靜立不語。
整個蒼梧峰被大火包裹在內肆意地燃燒,不過在頃刻之間,這座曾經高聳入雲的山峰化做玄蒼仙尊手中的一捧灰燼。
玄蒼小心翼翼地把這捧灰放入散發著仙靈之氣的玉盒中,珍而重之收了起來。
夜風陣陣,他站在空蕩蕩的山口,垂下的衣擺被風吹動,垂眸間神色難辨,身形竟也透出幾分寂寥。
......
季子隨回到劍宗駐地時天還沒亮,他看了站在屋檐上打著瞌睡的金色小鳥一眼,輕笑地搖搖頭。
就在他準備查看烏瞳情況之時,突然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青雲宗的方向。
翌日清晨,在季子隨吃著瓊金買來的早膳時,青雲宗的喪鐘敲響了。
青雲宗宗主閉關沖境界不成導致意外身亡的消息,不消片刻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瓊金聽到消息後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可惜什麼都沒看出來。
「佛君,謝辭離體內的劍靈已經甦醒。」甘承基對他拱拱手,語氣愈發恭敬,「只是我未聯繫到仙尊,就連青衡仙官都不知去了哪。」
季子隨的目光落在遠處,朝他含笑道:「想必是仙尊事務繁忙,如此你便把謝辭離交於我即可。」
蒼藍大陸最近波瀾不斷,別說修真界,這兩天就連凡人界都多出不少凡人失去理智之事。
已經有不少宗門弟子前往各處處理,可只要噩魔的一絲神魂不被徹底封印,等待那日天柱崩塌,就是一場來勢洶洶的災難。
「佛君,我們現在去哪裡?我背你。」瓊金見來到無人處,作勢就要化成原型,「這樣走太慢了,還是我來飛吧。」
烏瞳和謝辭離安靜地跟在身後,一個眼睛轉個不停,一個表情面無波動,宛如一動一靜的兩個木偶。
季子隨朝他搖搖頭,「我們現在去奪日樓。」
修真界的六大宗門中,奪日樓排名最後,存在感也最低。
「奪日樓追尋日月道法。」他見瓊金疑惑,耐心地解釋,「其靈脈與天柱靈絲相融,是吸引噩魔一絲神魂出現的好去處。」
所謂奪日,便是取自於夸父追日,相傳奪日樓的歷任樓主體內均含有夸父一族的血脈,生來就與日月所感。
當季子隨出現在奪日樓時,奪日樓的樓主樓寒正在宗門外等候。
「想必閣下就是佛君了。」他站在陽光下,劍眉星目,渾身盡顯英姿勃發的力量感,「甘宗主已跟我說了,此次修真界安危便要勞煩佛君了。」
樓寒說得十分客氣,落在季子隨身上的目光坦坦蕩蕩。
季子隨抬手,朱褐色的佛珠在他合掌時仍有一半纏繞在手腕上,「既如此,還請樓主帶路。」
樓寒曾經對天機子臨走前留下卦象,說此次劫難的生機在於凡人界一事嗤之以鼻,當他知道仙界來人時,對此說法更是不相信。
他別的或許不知道,但對於魔氣的克星是佛光這一事知曉得通透,因此收斂起平日的桀驁,對季子隨倒是恭敬非常。再加上體內帶著幾絲淺薄的上古夸父一族血脈,他在見到這位佛君時更是不由自主對他生出自然的恭敬。
奪日樓依著懸崖而建,樓後沒有山林,而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說是樓,其實更像一座落在懸崖峭壁上的宮殿,屋檐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散發著光芒,給人一種與日月爭輝之感。
季子隨站在懸崖之上,凝神看去時能看到深藏在主樓下的靈脈。這靈脈深入海底,其上產生了無數的靈絲,源源不斷地向四方天柱輸送著靈氣。
一團佛光被他輕輕一彈,轉瞬間化成無數的星點沒入其中。星點落入靈絲上時,猶如月光包裹,使其發出微光。
然而,在無數的發光靈絲後,有深藏在其中的幾絲卻是對比得暗淡泛黑。
這便是噩魔一絲神魂曾經遊走過的痕跡了。
難怪在修真界很難尋找,只因他一直藏在地底深處,依靠著靈絲與四方天柱的聯繫到處遊走。
烏瞳見他真找到了可以吸引到噩魔一絲神魂的地方,一想到要用自己做餌,就不由得一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