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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5:06 作者: 七分熟睡
寸度眉梢微挑,回道:「怎會,小玉兒畫得很好。」
「很好?仙祖大人見過我畫畫嗎?」
鳳須玉茫然眨了眨眼,他什麼時候有畫過畫嗎?
是什麼讓寸度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鳳須玉的疑惑一點兒不像假的,寸度便就知道,這小人兒已是忘記了許多東西。
但寸度也不願多提,只道:「無妨,小玉兒只管畫便是。」
怎麼看都有點迴避話題的意思,反而是激發了鳳須玉的好奇心,不依不饒道:「那仙祖大人先告訴我,我畫過什麼嗎?我怎麼完全沒印象啊。」
寸度不說,鳳須玉就繼續問,幾個來回過後,寸度終於還是妥協了。
盯著鳳須玉那雙漂亮的金色大眼睛看了好一時,寸度開口道:「仙祖花花。」
語氣很淡,語速很慢。
聽起來就不情不願,卻是以最短的幾個字將全部信息概括其中,順利勾起了鳳須玉的全部記憶。
鳳須玉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朵曾畫在自己蛋殼上的花朵塗鴉,以及自己報復回去畫到寸度手上的那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瞬間裡,鳳須玉長大了嘴巴,一副恍然的模樣,又在下一瞬里,抬起小手捂住了嘴巴偷笑。
怎麼說呢,這事兒他忘得不應該。
畢竟前兩天他才剛剛聽過醉酒的寸度返場了諸多曾經對他用過的稱呼,雖然「仙祖花花」並不、也絕不可能在其列,與之對應的「蛋花花」卻是讓鳳須玉聽了的。
只是當時的情況之下,掐著手指頭鬱悶數數的鳳須玉也並沒能想起這個名字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來歷。
可看著寸度那張明顯帶有幾分不悅神色的臉,鳳須玉又覺得,他忘的也太是時候了。
好想採訪一下寸度,親自說出「仙祖花花」這一稱呼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不用說,見著鳳須玉藏了跟沒藏一樣的偷笑,寸度面上的不悅更為分明起來,深淵似的眸子中都迸射出幾分寒意。
寸度出聲,好聽的嗓音也冷冰冰的,問道:「所以蛋花花,可以畫嗎?」
鳳須玉非常歡快地點下了頭,「好的,仙祖花花。」
——
於是最終,鳳須玉一路從寸度掌心,再爬到了畫紙上,又跟著畫紙從船頭畫到了船尾。
在潔白的紙面上,畫下了隨意點綴在各處的小小塗鴉。
鳳須玉也並沒有說謊,他確實是不會畫畫,畫紙上的每一個塗鴉都是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模樣,看起來格外抽象,想要理解得花費不少的心思。
但那都是後事。
總歸此刻,鳳須玉又要盯著那道半透明的墨色結界仔細端詳裡面那些偶爾移動的輪廓,又要將其儘可能特徵明顯地落在紙上,可是累得夠嗆。
及至夕陽開始變得明顯,結界中的輪廓也開始變得模糊之時,寸度叫停了鳳須玉辛苦的勞作,開始返程。
端茶送水再餵口點心,鳳須玉便就再支撐不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到底是一整天的緊湊與勞累,回到仙宮的鳳須玉也是呼呼大睡,被寸度一路從掌心捧回了寢宮。
寸度將他放回到小房子時,鳳須玉朦朦朧朧間醒了一下,也只是抬起小手把一旁的絹帕給裹到了身上。
可再睜開眼時,鳳須玉顯然並不在小房子裡,甚至並不在仙宮。
入眼便是那道漆黑的、高入天際的恐怖結界,其上的金色符文正正亮起,在朝陽的映照下,顯現出不甚分明的亮色。
鳳須玉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大腦一點兒沒能轉動起來,見著眼前的情景更是懵得厲害。
他們昨天是回去仙宮了沒錯啊,他還隱約記得自己回到小房子裡睡覺了呢。
他是還在夢裡嗎?
可惜並不是。
寸度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淡淡道:「小玉兒睡得可好?」
鳳須玉頂著一顆發懵的腦袋抬頭去看,正見寸度將他捧在手心,面朝著魔谷裂隙,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鳳須玉茫然對上寸度的視線,在那雙漆黑的眼瞳中,不由得點了點頭。
而後,昨日裡那張畫了諸多塗鴉的畫紙飄到了他的面前。
寸度微一頷首,「那便好,今日也繼續罷。」
話音剛落,那支小小的毛筆就塞到了鳳須玉的小手中。
鳳須玉可是無語了好一陣,才在寸度拿出的各種賄賂面前,磨蹭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開始了繪畫。
哪想到那根本就是開始。
類似的狀況一連持續了三天,鳳須玉每天都是傍晚時跟著寸度返程回到仙宮,睡上一覺睜開眼,就又回到了魔谷裂隙前。
還為了能讓他看到更多的東西,每天都在換著位置。
雖寸度也不是硬逼著他每天要畫多少,也不是不讓他休息,可這幾天下來,當真是比上班都折磨人。
鳳須玉甚至都覺得自己瘦了好多。
於是鳳須玉發出了抗議。
這天尚不及天亮,鳳須玉就一個挺身坐了起來,乾脆利落將自己變回到蛋形態,便就開始等待著寸度的出現。
抗議歸抗議,關他變回蛋形態什麼事呢?
哼,這就不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