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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2:25:06 作者: 七分熟睡
預言不是讀心,但他有沒有在什麼時候說出過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呢?
尤其是沒在寸度面前的時候。
好在,鳳須玉一點兒沒想到,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發生在釀酒之前,他從錦鯉那裡聽來好些餿主意,然後最終動用了其中一條,問向寸度要不要喝酒這件事。
那時的寸度問他是誰教他的,還要把他丟去陰寢殿指認的架勢,若是按照寸度的說法,寸度早應該知道是誰了才是。
所以在明知是誰的情況下,當時的寸度還是認可了他的說法,然後陪著他一起釀酒?還炸了缸?
寸度果真好興致。
誒?
那昨天呢?
如果是一些不值得改變的事情也就罷了,可事情發展到現在,不能說算不上麻煩吧。
寸度難道沒有預言到自己會因為他的幾句相勸而飲酒,最終在醉酒狀態跟他說出了那些話,從而讓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需要拿金環來制約他的地步?
想到這裡,鳳須玉突然道:「仙祖大人的預言是不能作用在自己身上嗎?」
一看就知道鳳須玉的小腦袋瓜沿著錯誤的方向越跑越偏,但這實在是太合寸度的心意。
寸度應道:「預言並非萬能。」
鳳須玉又道:「預言都是很突然的冒出來的嗎?」
寸度眉尖微挑,似是而非的結束了這個問題,反問道:「還有呢?」
看起來不是很想繼續跟他談論關於預言的問題,鳳須玉腦海中轉了轉,一時想不到還有什麼問題需要發問。
寸度向他透露出來的事情已經很多,由此會延伸出許多事情可以供鳳須玉思考,或許比起繼續寸度不想再說的話題,他更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
只是剛要搖頭,鳳須玉餘光瞥到左腕上那淺淺的金環,突然就想起了顧想,脫口道:「仙祖大人,崩塌是什麼?」
氣氛好像在一瞬間凝滯。
鳳須玉已是抬頭看向了寸度,當即被那寒冰般的視線凍在了心底。
鳳須玉的身體不由得後傾了些許。
寸度卻前傾幾分,迫人的威壓轉眼壓在了鳳須玉的心頭。
鳳須玉不禁皺了皺眉。
雪睫金瞳的變化落在寸度眼中,寸度似乎意識到什麼,身體後撤間,眸中的寒意已是驟減。
寸度開口,已是一如往常的淡淡語氣道:「你從哪裡知道的?」
前後的變化發生得太快,鳳須玉幾乎都要以為前時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眨眨眼確定寸度面上看不出一絲異樣,才放下心來如實說道:「我問顧想是不是在仙祖大人身邊很久了,他說在崩塌前就在了。」
當然,顧想拒絕他的話也是如實複述。
鳳須玉最後再重複道:「所以仙祖大人,崩塌是什麼?」
聽完,寸度似是思考了一陣,抬手放到了他面前,「上來,很長。」
鳳須玉一點兒沒有客氣的,當場爬了上去。
——
崩塌是一種現象。
人們也將其稱之為「天道崩塌」或是「天道滅法」。
總之並非一種人為產生的東西。
崩塌也可以說是一種世界的輪迴與選拔機制,每每靈力飽和出現過多飛升或即將飛升之人時,通天之路就會暫時閉合,並且將無情的災難碾壓向凡間,主要是針對修士。
每當世界的能量不足以支撐大修仙時代的龐大需求,又無法阻擋氣運盛期接連誕生的天才,便以此來維持平衡。
寸度早已帶著鳳須玉來到了桌前坐下,摸出一塊糕點遞到坐在桌邊的鳳須玉手中,免得鳳須玉一雙金色大眼睛就這樣乾巴巴直勾勾看著他,直到結束。
鳳須玉自覺伸手接過,張開小嘴嗷嗚啃下一口,眼睛卻是一點兒沒離開過寸度。
這種設定也不算罕見,不過也確實沒有出現在他看到的書中,所以鳳須玉還是很想聽聽看,在這樣的隱性設定下,都發生了什麼事。
見這雙眼睛在講完之前是不肯移走了,寸度也沒再執著,只繼續道:「崩塌出現的時間間隔並不固定,但能夠在崩塌中挺過去的修士屬實寥寥無幾。」
崩塌並不是短暫一瞬間的事情,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
崩塌的開始往往比較平和,而後在某一個時間猛然加劇,大多修士便是在這一時期隕落,然後在死亡的籠罩之下,崩塌開始平息。
這一過程通常會持續數十年,後續的恢復期則更為長久。
然後,殘存的修士們開始重整旗鼓,開山、立宗、再次一點點的,重新步入到修仙時代。
無法阻止,無可奈何。
也並不會留有記載,文字、語言、修煉之法,任何一種東西都有可能會在崩塌中消失。
人們的記憶就更不必說,尚能對崩塌一事留有淺薄印象的也實屬不多。
就連顧思顧想對崩塌的記憶也只有一個前與後的區分。
說到這裡,鳳須玉突然發現了盲點,「那仙祖大人是怎樣記得如此清楚的?」
寸度向他看來,眸色淡然,「本尊是仙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