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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又是寸度口中一個「心肝寶貝」，鳳須玉緊跟著一陣惡寒，幽怨的眼神已是不自覺轉向寸度，看著閃閃發光無視了他的寸度，鳳須玉心中直呼一聲傷眼，又把頭扭向了少年。

    寸度倒是有好好介紹了少年——賀星天，說是暫住仙宮學習修行的新晉之一。

    這事兒鳳須玉倒是知道，與輪值弟子不同，新晉們皆是以隱秘的身份居住在仙宮中，雖不是直接跟隨寸度仙祖修行，卻代表著這些人都是玄雲宗極為看中的後輩弟子。

    有了「新晉」這一統稱，鳳須玉沒聽過賀星天的名字似乎也沒什麼奇怪之處，唯一一點就是好聽得鳳須玉差點當場哭出來。

    這差距實在是太過明顯，他都要懷疑寸度是故意將少年的名字放到這時才告訴給他的，簡直是在擊潰他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扭曲，果然扭曲。

    誒？賀星天呢？

    只是一瞬，消失在原地的少年又是一下子回到了視野，一雙笑眼下的紅色小痣如舊鮮紅，沒有絲毫的移動。

    鳳須玉伸出小手擦了擦面上光滑的蛋殼，卻總覺得賀星天不總是一直存在於他的眼睛裡。

    難道還能平白從他的眼睛裡消失不成？

    鳳須玉不信邪，試探著把眼神往旁側遞了遞，結果卻是嚇了他一跳。

    只要他的眼睛不是完全注視著賀星天，賀星天就會一下子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難怪方才賀星天走到離他們兩米近才讓他看到，畢竟要靠近的是寸度仙祖，總不能是故意隱藏氣息，也就是說這位少年的存在感超低的誒。

    不對不對，如果單純說存在感過低可能還不是很準確，已經完全是超厲害的被動技能了呀。

    鳳須玉眨了眨眼，眼睛裡布靈布靈溢出諸多星星落在賀星天身上，小星星反彈到身後的寸度身上，身周氣壓都瞬間低了幾個度。

    鳳須玉沒忍住打了個寒戰，一時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大抵也不會想到自己分明沒有五官，「眼睛」里卻什麼也藏不住。

    賀星天無辜受了牽連，見著預言蛋仍是毫無察覺，只好找准機會道：「就不打擾仙祖了，弟子先行告退。」

    寸度沉聲應下，賀星天當即行禮轉身離開。

    鳳須玉自覺揮揮手，脫口道：「小天再見。」

    不得不說，這稱呼當真是一下子親昵過了頭，寸度面色瞬間更為陰沉，寒意錐子般扎向四周。

    賀星天無奈笑笑，眼下紅痣隨笑意微動，讓人不自覺將視線追隨，賀星天同樣向鳳須玉揮了揮手，「下次見。」

    ——

    「你不喜歡他嗎？」

    眼見著賀星天一晃神的工夫又徹底不見了蹤影，鳳須玉轉向寸度，悄聲發問。

    寸度已是將他放回肩頭繼續了行進，像這樣看去，寸度的臉完美得好似雕塑，眉目深邃，鼻樑高挺，稜角分明，冷白的皮膚稍稍染上陽光的顏色，更添幾分奪目。

    如果不是身周仍散發著涼颼颼的寒意就好了。

    不過鳳須玉可不是為了端詳寸度莫名的發作，在微微起伏的搖晃感中，鳳須玉沒能等來一絲一毫的回應，又嘀咕道：「啊，我還以為你會跟他關係很好呢。」

    不過說著說著就突然發作，開始冒寒氣針對人家小孩，恐怕也確實說不上關係好吧。

    然而鳳須玉是最沒有資格對此發出疑問的人，當然這與問題的答案無關，只關乎問題本身。

    他從一開始就問錯了問題。

    因為寸度所針對的從來就不是賀星天，而是那個從頭到尾處在寒意正中的鳳須玉。

    只是鳳須玉一雙星星眼一直盯在賀星天身上，壓根就沒意識到身後寸度的視線早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說鳳須玉完全沒有察覺到寸度的情緒變化，那確實是不可能的，單純就是一點兒沒能察覺到是針對他自己的罷了。

    見著寸度不說話，鳳須玉就只當其默認了他的說法，不禁撇撇嘴，心說看來是沒法通過寸度去找賀星天討教了。

    沒錯，不管過程是否正確，鳳須玉卻是當真想要確定兩人間關係如何的，那種降低存在感以達到近乎隱身效果的技能他是真的想要一探究竟！

    他可不想以後做什麼事都處在人群的圍觀中，如果賀星天能有什麼辦法降低存在感，他是真的想要去請教一番，能夠學來就再好不過了。

    想去曬太陽，平平無奇的曬太陽，走遍仙宮的各個角落曬太陽。

    鳳須玉想著，又是一堆星星從眼睛裡冒出來，無所顧忌得四處亂砸。

    星星終歸還是砸到寸度頭上，和面對賀星天時一模一樣，寸度察覺到什麼，出聲道：「你在想什麼？」

    鳳須玉正高高興興想著曬太陽的事，一點兒沒防備，脫口答道：「曬太陽。」

    「方才也是？」

    鳳須玉正要點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回神看向寸度，疑惑道：「什麼方才？」

    寸度眸光微微向他瞥來，眨眼間又轉了回去，繼續道：「賀星天。」

    鳳須玉愣了一下，難道他的想法已經暴露了？

    好在寸度又補充道：「和他講話時，也在想著曬太陽？」

    鳳須玉心跳都差點斷掉，把話聽全乎又放鬆下來，「對對對，他在哪裡曬太陽都不會引人關注的吧，好方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