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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1:39:01 作者: 六六/葛羚
寂靜的夜裡突然有個女同學大喊。女同學甲:「快起來快起來!頭頭不見了!」女生通鋪房最先亮起燈,不一會兒旁邊兩間房也亮起燈。山裡的聲音一下子又熙熙攘攘起來。
孫頭頭手腳並用地在山裡艱難前行,時不時還會被不知名的植物刮到或絆到。「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這山有迷魂陣吧,侄媳婦掛的紅繩子我怎麼一條都沒摸到啊!完了完了,頭哥今天要交待在這裡了。啊我不要啊,我還沒有看過IG的現場,我還沒有去追過我ol的演唱會,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啊!都怪我那個大侄子,收什麼手機,上什麼山,學什麼中醫,撈我幹什麼!我想念局子!」孫頭頭一邊碎碎念一邊暴力前行,腳底沒數突然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孫頭頭突然感覺胳膊和臉上被什麼蜇了一下,她伸手揮了揮,身邊的「嗡嗡」聲漸強。孫頭頭大喊:「媽媽呀!馬蜂!」她把衣擺翻上來兜住腦袋,悲鳴著跌跌撞撞往前跑,根本顧不上腳下的路,跑不快走不遠,總栽跟頭,還邊跑邊喊:「別叮我!快走開!我一定要把你們烤了吃!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不吃不吃,是我不長眼,我給你們道歉,別跟著我了!救命啊!救命啊!我頭頭今天要葬身在此啦!」
突然,孫頭頭周邊傳來窸窸窣窣、腳踩樹葉的聲音。孫頭頭毫無警覺,悶頭往前闖。一道手電筒的強光照了過來。孫頭頭:「啊——」叫喊聲驚起一群飛鳥。任新正:「頭頭?」孫頭頭一聽是任新正的聲音,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他。孫頭頭:「大侄子!救命!有馬蜂追我!」任新正迅速從口袋裡掏出艾條,火光和艾條煙將馬蜂群隔了一個屏障。任天真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拿著個玻璃瓶,把瓶子裡的精油衝著馬蜂群一灑,馬蜂驟然四下逃竄,果然不再追著孫頭頭。
任新正扶著孫頭頭讓她站好,吳善道拿著手電筒直照孫頭頭的臉。一張豬頭赫然呈現在三人面前。吳善道:「嚯,這樣破相了吧?」任新正從隨身藥包里掏出一支藥水噴在孫頭頭臉上。孫頭頭哀號。任天真沒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孫頭頭大哭大喊:「你還笑!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你都不是大醫!」任天真做個鬼臉:「我本來就是小醫。行了,確認你還活著就行。你走吧。」又故意跟他爸逗頭頭:「爸,頭頭現在這個樣子走出去,馬蜂的刺都在皮膚里,很快會紅腫潰爛發炎吧?」吳善道非常認真地說:「我們把頭頭丟在這裡的話她會死的。這個馬蜂,我剛才看了,是毒馬蜂,這個針必須要做手術拿出來,這些刺會順著血管流到心臟的!」任天真忽然害怕:「我們真的就把頭頭放這兒直接走嗎?太殘忍了吧?我媽說,清明是前十後八,這期間,山里到處飄的都是孤魂野鬼,頭頭現在氣若遊絲,很容易被抓走吧?」
孫頭頭大哭:「你們不能丟下我!」任天真已經忍不住要笑了。任新正:「是她自己執意要走的,還要翻牆撬鎖,我已經仁至義盡了。走!」任新正轉身就要走,孫頭頭一下抓住他的袖子:「大侄子!師父!我錯了,我跟你回去,我不走了,你別丟下我。」任新正:「不走了?」孫頭頭立馬搖頭:「不走了。」任新正:「再有下次,我連找都不會找了。」孫頭頭:「我保證沒有下次!」任新正:「讀書還睡覺嗎?打坐還睡覺嗎?」孫頭頭:「不睡不睡,再睡我就是豬!」任天真:「你現在的確是豬頭頭。」
孫頭頭瞪他一眼,又往任新正身邊站了半步。任新正:「好好練字嗎?每天抄書能完成嗎?」孫頭頭苦著臉皺著眉。任新正立馬又要走人。孫頭頭:「練練練!我寫!我每天寫兩章!可以了吧?帶我回去吧。」任新正手電筒方向一轉,照到另一邊的石階,石階邊的樹上赫然就是宋靈蘭一路繫著的紅繩子。任新正:「再往前走幾步就到正路了。走吧,我們回去了。」孫頭頭瞪大眼睛,一聲怒罵:「我了個去啊!」
院子裡的灶台沒熄火,這會兒大鍋上又燒起了水。裡屋里,孫頭頭頂著被叮腫的腦袋舉著雙手鬼哭狼嚎:「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怎麼這麼癢!」任新正拿著個小缽攪和著外敷的藥,一勺糊在孫頭頭額頭。孫頭頭:「大侄子,你先說一聲啊,太冰了!」任新正:「對呀!應該用溫的。天真,力權,你倆去尿一泡端來,我做藥糊,這樣也暖和。」任天真:「禍害遺千年啊……等我去喝點水。」任新正:「力權,你沒有現成的嗎?」趙力權轉身走了。孫頭頭:「哎!別!我覺得不咋冷了!」任新正:「那也不行,你提醒我了,我師父說過,尿是祛毒良藥。」楊小紅捂嘴笑。
趙力權端來一個盆子,任新正說:「澆這裡,哎呀,你別濺我臉上。」彭十堰:「老師,我申請,這幾天能讓孫頭頭單獨坐嗎?她身上那趙力權的味道,我受不了。」任天真:「我現在有尿了,還需要嗎?」楊小紅捏著鼻子:「得,又混上天真的味道。我也申請讓頭頭單獨坐。哎,師父,我看她這個刺還在裡面,怎麼弄出來啊?」任新正:「給我張銀行卡,不能拿手擠,回頭越擠越深,毒進心臟就麻煩了。」楊小紅遞上一張銀行卡。任天真看任新正在刮,問楊小紅:「你那卡,消毒了嗎?」楊小紅:「哦!我忘了!」任天真:「完了完了,本來孫頭頭就命不長了,再加上感染,這估計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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