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2023-09-29 11:39:01 作者: 六六/葛羚
陳卉一邊哭喊一邊瘋狂掙扎,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楊小紅皺著眉後退幾步,冷眼旁觀。宋靈蘭大喝一聲:「你們倆的恩怨,你們出去說!」楊小紅:「我不出去。她瘋了,她會打死我的。你們報警吧!」吳善道等人不敢真的使大力氣,怕傷到陳卉。孫頭頭奪過任天真手裡的水盆,直接把水潑到陳卉頭面,陳卉一下被澆得狼狽。任天真目瞪口呆。
宋靈蘭一個箭步衝過去扣住陳卉的手腕,摸了一下神色不對:「她這是癔症。」任新正:「把我的針包拿過來。」任新正和宋靈蘭一人一隻手給陳卉搭脈,二人有些驚異地對視一眼。任天真飛奔著把針包拿來,迅速拿了幾根針遞給任新正。任新正給陳卉施針,不一會兒,陳卉身子一軟,平靜了下來,卻氣若遊絲。
田星星:「這樣就行了嗎?」孫頭頭:「這是被點穴了?還是被封印了?她剛才像是身體裡的之力都要衝出來了。」任新正:「你可千萬不能再激動了,你懷孕了。」陳卉:「你……你說什麼?我,我,我……」宋靈蘭握住陳卉的手,帶著她的手放到腹部:「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脈象很不穩,能不能留得住很難說。」說罷她迅速給陳卉把濕外套脫下來,任天真配合默契地脫掉外罩給陳卉裹上,任新正喊:「頭頭!我的圍巾,快給這位姐姐把頭髮擦乾!」頭頭趕緊把掛在窗戶掛鉤上的圍巾拿來給陳卉擦頭。
陳卉不可置信地小心摩挲著腹部,淚水不斷湧出。宋靈蘭:「你剛才情緒波動太大,還是儘快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吳善道:「對對對,我車就停在那邊,我送你去。」宋靈蘭:「我正好回市里,我跟你一起。」吳善道:「你放心,你今天運氣好,遇到祖傳十五代婦幼兒的名醫,有她在,能保你至少平安到醫院。」陳卉一下就哭了:「那到醫院以後呢?」吳善道:「先到醫院再說。」吳善道和宋靈蘭半扶半抱地把陳卉帶走了。
師承班樓外陷入詭異的沉默,大家都還沒緩過勁來。任新正拿著針包走回樓里。有的同學則打量著楊小紅,表情有探究,有好奇,也有不贊同。任天真冷冷看楊小紅一眼:「把殘局打掃打掃,等下好上課。」田星星:「你真的殺了她老公?」楊小紅冰冷的眼神,不理田星星。孫頭頭:「人家都說得清楚了,她是憑三寸不爛之舌活活氣死人家的。殺人不見血的那種。」楊小紅依舊不開口。彭十堰說孫頭頭:「你掃地還是把好手,說話不行。你就別挑釁了。人家都懶得跟你張口,怕一張口也讓你挺屍街頭。」孫頭頭忽然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全場人都大驚。彭十堰趕緊走過去用手試探孫頭頭的鼻息,緊張地說:「她沒有呼吸!」大家大驚失色,彭十堰迅速開始按壓孫頭頭的胸部,招呼田星星:「快來!你不是急救的嗎!」田星星捂嘴笑,孫頭頭忽然大喊詐屍一樣坐起來:「我的胸剛發育就被你壓回去了!你賠我的胸!」
彭十堰氣得半死。任新正在樓里清嗓子咳嗽。趙力權立刻喊:「都回教室!都回教室!上課上課!」
大家都往教室走,留楊小紅孤零零在門外。楊小紅突然抓緊左胸口的衣服,痛得彎下腰,然後一下子倒在地上,暈死過去。孫頭頭無意間回頭看見了,哈哈大笑:「還學我!有本事你也不喘氣呀!」任新正忽然從門裡一個箭步躥出來,動作敏捷得不像日常的駱駝步。田星星用隨身鑰匙扣上帶著的摺疊小剪刀把楊小紅的高領毛衣剪開。彭十堰幫楊小紅做CPR。田星星:「快打120!」彭十堰:「都散開點,給她點兒呼吸!」孫頭頭有些傻眼:「啊?來真的啊?」
任新正在楊小紅腋下猛抓一把,然後給她內關少府各扎一針。楊小紅悠悠地吐出一口氣,醒了過來。所有學生不明覺厲,震驚又佩服。孫頭頭:「厲害呀,這是救活了?」楊小紅呢喃:「我沒有殺人。」任新正:「這不歸我管,要聽這個話的人也已經走了。」孫頭頭:「我相信你是最厲害的律師了!你連昏倒,都要昏在對手的後面!絕不輸給她!」楊小紅看著自己被剪開的毛衣,質問孫頭頭:「你乾的?」田星星:「我乾的。情況緊急。」楊小紅:「你知道我這件衣服多少錢嗎?」田星星:「不知道。怎麼,你還想找我要錢啊?」楊小紅:「Loro Piana,兩萬三千七百元。」田星星:「你的命難道不值兩萬三千七?」楊小紅:「我的命是你西醫救回來的嗎?還不是靠中醫扎針?」孫頭頭氣得跳腳:「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啊!星星一心要救你,你在這兒嘰嘰歪歪什麼呢?行啊,大律師,你告我們啊!」
田星星把頭上的抓夾扯下來,披散著頭髮,然後大力揪住楊小紅敞開的毛衣,用抓夾夾上:「那是任教授厲害,你剛才那個情況都等不到救護車到。」孫頭頭一下子又樂了,給田星星比了個大拇指:「這才是歡型(FASHION)。夾子送你了,不收你錢。親愛的,回頭我再送你一個。」
彭十堰:「這不合常理?!」孫頭頭:「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女的真的有病!」彭十堰:「我是說抓一下、扎一針就把人救回來這個事兒,這不符合常理!」任新正:「是你不知道這個理而已。」任新正指了指腋下的位置:「這裡是腋前大筋。民間常說人體有九把鎖,這裡,就是回魂鎖。遇到緊急情況,腋前大筋抓住往前拉,人很快會甦醒。」楊小紅:「任師,這樣的手法和針法我要學多久?」任新正展開手掌。孫頭頭:「五年?」任新正搖搖頭。田星星:「五個月?」彭十堰切了一聲:「老中醫啊,老了才值錢,肯定是五十年打底啊!」任新正:「五天。」孫頭頭:「五天?!」田星星:「誰都可以嗎?」任新正:「是的。」孫頭頭:「教我教我!我也要這麼厲害!」任天真:「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急功近利。」任新正:「學會這樣的針法只要五天,但是理解這個針法的道理,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孫頭頭:「我不需要懂啊!我只要會就行了!」楊小紅一下子抓住任新正的手:「任師,我要學!孔律師就在我面前倒下,如果當時我就會這樣的針法,可能我就能把他救回來了!」孫頭頭:「哎?你剛才才不是這麼說的呢。你現在又能了?」任新正:「人的生命只有一回,他的命數與你無關,這樣的假設沒有意義,也不會讓你自己好過一點。你們才剛剛入門,道不通、理不明是用不好術的。」楊小紅:「路漫漫其修遠,悟道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但關鍵的術我要馬上學,學以致用。否則萬一再有什麼緊急情況,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田星星:「我們急診每天都用得上!你能不能就先教教我,我時間有限,後面可能沒機會經常過來上課。」其他同學也紛紛附議,七嘴八舌積極爭取。任新正沉吟片刻,看著田星星:「好吧。為了你我破例一次,下節課我們就來說說中醫上的急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