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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11:39:01 作者: 六六/葛羚
    彭十堰從紙筒里拿出一個紙卷,打開一看,自己嚇得一吐舌頭。任天真湊過來看了一眼,沒想到紙卷上赫然寫著「牛津博士」。

    楊小紅掃視了一圈大廳:「你們這個師承班不僅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怎麼連個TEA BREAK的茶歇都不提供?」孫頭頭:「茶歇?那又是什麼鬼?」任天真從小茶水台接了一杯扶陽茶遞給楊小紅:「Rebecca,82年的FuYang Tea,你在別處可是喝不到的。」這時,任新正走了進來:「都登記好了嗎?準備上課。」

    宋靈蘭手裡抱著保溫杯,給任新正放在講台上,然後像學生那樣坐在講台下。

    楊小紅占據第一排中間的位置,掏出濕巾紙把桌椅都擦了一遍才坐下,拿出筆記本電腦。孫頭頭和任天真天然占據最後一排的兩個角落。宋靈蘭回頭看了看任天真:「天真,你坐那麼遠幹什麼?到前面來。」任天真慢吞吞收拾東西往前挪。孫頭頭偷笑。任新正:「頭頭,你也到前面來,就坐天真旁邊。」孫頭頭:「啊?」任新正:「啊什麼?動作快一點兒。」孫頭頭:「哦……」趙力權把列印好的《大醫精誠》發給每一個人。

    田星星突然推門闖進來。任新正:「你是誰?」孫頭頭看到田星星,一下站起來:「親愛的!」彭十堰:「親愛的?」孫頭頭:「親,我親愛的家人,懂不懂?」彭十堰縮縮脖子。田星星指了指孫頭頭:「我是她的合租室友,我……我也對中醫很感興趣,所以今天特地過來旁聽學習。」任新正:「我們這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旁聽的。」田星星:「我是護士,調一次班很不容易,我就聽一次,一次。」任新正:「哦?護士?哪裡的護士?」田星星:「人民醫院急診科。」任新正:「可以,你進來吧。」

    田星星跑到孫頭頭身邊坐下,二人小聲講話。孫頭頭:「你怎麼來了?」田星星:「我來看看你說的帥哥。」孫頭頭:「就是他,我師孫。」田星星小心地偷瞄了一眼任天真。任天真冷著臉,側面線條鋒利。田星星:「帥冷帥冷的!額稀飯!」任新正清了清嗓子,田星星立刻不說話了,還擰了一下還想說什麼的孫頭頭。任新正:「今天是我們中醫師承班正式開課的日子。從今天起,我們都是中醫傳承路上的同修。正式講課之前,請大家跟我一起,向至聖先師黃帝、孔子和張仲景三鞠躬,並誦讀《大醫精誠》。你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了吧?」孫頭頭小聲問田星星:「拜誰?皇帝?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為什麼還要拜他?」田星星扯扯頭頭不讓她嘀咕。任新正帶眾人拜三聖,並誦讀《大醫精誠》:「張湛曰:夫經方之難精,由來尚矣。今病有內同而外異,亦有內異而外同,故五臟六腑之盈虛,血脈榮衛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診候以審之。而寸口關尺有浮沉弦緊之亂,腧穴流注有高下淺深之差,肌膚筋骨有厚薄剛柔之異,唯用心精微者,始可與言於茲矣……」孫頭頭指著紙:「這個是什麼字?」田星星:「俞,哎不對,書。什麼鬼……」孫頭頭:「這是什麼鬼?這字我都不認識。」

    原來任新正的校長辦公室現在已經大變樣。牆上掛著自己的題字「大道無為」,書架上除了中醫相關書籍,還擺放著很多詩詞、散文、小說和音律書籍。桌面上放著兩三個小文玩,還點著香。

    吳善道正愜意地擺弄茶具泡著茶。一個神情憔悴的女人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吳善道:「請進。」女人叫陳卉,她踱步進屋,看了看室內的陳設,盯著牆上那四個字:「採藥超人?你是……任新正?」吳善道:「額,這是『大道無為』,我是吳善道。任校長前不久已經辭職了,我暫代校長職務。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陳卉:「辭職了?不可能,他不是還在開班上課嗎?」吳善道:「他的確開辦了一個師承班,但並不是在我們這裡。」陳卉突然有些激動:「那你知道他那個班在哪裡嗎?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吳善道:「你先別急先別急,坐下喝口茶。」吳善道請陳卉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你是有什麼急症要找任校長嗎?找我也是一樣的。」陳卉:「你幫不了我,我一定要找他。」吳善道:「我和任校長師出同門,他能我肯定能。」陳卉:「他那裡藏了一個殺人犯!」

    任新正:「學習要入門正起點高。今天開課第一天,我們首先朗誦《大醫精誠》,以後每次課開篇都是誦讀。四來,你們會從誦讀到背誦到刻畫進血液里,從此以後行走上大醫之路,有聖賢加持,中正護佑,我們要立志做當代的孫思邈、張仲景,甚至黃帝、岐伯,人生求高得中,求中得低。即使努力一生,我們達不到張仲景的高度,至少我們不會是為衣食謀的普通人。至聖先師孔子在中國文化中是很了不起的,我的願望就是窮盡畢生之力,培養出一代明賢,萬一在座也有一兩位像孔子那樣能夠成為傳頌千秋萬代的了不起的人,那我這一生還是很有榮譽感的!我相信,我希望,我這一代,你們這一代,甚至你們下一代,薪火相傳,一定有孩子成為像孔子,像張仲景這樣的人!」孫頭頭:「哈哈哈。」

    任新正正在興頭上,被放肆的笑聲打斷,壓抑住火氣,冷冷地看著頭頭:「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嗎?」孫頭頭:「這個世界上有幾種鳥,一種是自己孵蛋,一種是借別的鳥孵蛋,還有的鳥,自己不下蛋,希望別的鳥下蛋,長大了飛高了成為老鷹了,就說,看那是我的蛋……」任新正:「是的。我是孵別人的蛋,但這個蛋里能不能出老鷹,還要看各位的根基和造化了。另外,我在社會上,也算有些名頭,教書是我的理想和願望,不承想從各位身上謀得半分。倒是希望在座各位,無論什麼身份,什麼目的,坐在這裡,就要把學習和傳承當成首要任務來完成,不要有一天遇到病人或者緊急情況,束手無策,辜負坐在這裡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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