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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9:48:56 作者: 芒鞋女
擠走個情敵,其他女孩可沒覺得萬事大吉,而是拼命想法子擠兌對方,你說我壞話我揭你的短,專戳人心窩子,看得孫桂仙不住抽搐,和薛花花說,「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野了,像我們那會多單純斯文啊,別說厚著臉皮往男同志跟前湊,路上遇見多說句話都不好意思。」
幾個女孩子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拉著陸明文讓他斷公道,「明文同志,你說說,到底誰不要臉?」
她們要問孫桂仙,孫桂仙保管說都不要臉,哪兒像陸明文好脾氣的說都好都好,太沒脾氣了,「花花,明文的性格是不是太好說話了,這種人哪兒用得著給她們面子,甩手就兩個耳刮子過去,看她們還敢叨叨個沒完。」
薛花花瞟了眼便挪開了視線,看久了眼睛疼,以陸明文軟綿綿的性格,要他拒絕個女孩都難上天,還讓他打人?想都別想了。
別看陸明文受到很多干擾,作業是最後個完成的,但起碼在規定的時間內,老知青教完最後個字擦掉後,安靜的院壩驟然喧鬧起來,聊天的聊天,上廁所的上廁所,鬧哄哄的像趕集似的,陸德文他們身邊圍著許多人,或蹲著身,或彎著腰,或站著低頭,目光都集中在他們的作業上,從語文到數學,硬要陸德文他們一道題一道題的說,哪怕他們什麼都不懂,仍愛追著陸德文陸明文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有問不完的問題。
薛花花進灶房燒火,換羅夢瑩出去檢查他們的作業,剛坐下,就看東東從屋裡捧了個紅薯一搖一晃的出來,舉起雙手遞給薛花花,「吃吃,吃吃。」
薛花花哭笑不得的接過,隨手擱在灶台上,東東急了,指著火燃得正旺的灶眼,「吃吃,吃吃。」意思是讓薛花花把紅薯放進去,薛花花抱起他,溫聲解釋,「肚子吃飽了,明天吃啊。」
東東不高興了,雙腿一蹬就踩下了地,也不糾結灶台上的紅薯,搖搖晃晃進去又抓了個紅薯出來,直接往灶眼裡扔,約莫上次受了教訓,丟紅薯的時候躲在薛花花身後,隔著距離往灶眼扔,力氣小了,紅薯沒扔進灶眼而是掉在地上,他不哭不鬧,彎腿趴在地上把紅薯撿起,繼續扔。
劉雲芳看得好笑,「你就給他烤個紅薯吧,看他眼饞得我都不忍了,反正明天就剩下四頭豬了,紅薯完全夠呢。」今年糞肥多,莊稼比去年還好,陸建國擔心豬沒吃的,交公糧時沒有像去年多報,而是把麥子玉米稻穀多分給村民,紅薯家家戶戶少分點留著養豬,村民們沒意見,故而豬場有很多紅薯。
別說西西和東東了,就是她們時不時也會自己烤兩個來吃。
「他中午吃飽了的,吃太多不好。」薛花花抱起東東,曲起他的手指展開食指,左手食指搓右手食指,「打雞雞,斗蟲蟲,蟲蟲咬手手,咕嚕咕嚕飛……」飛字的時候花花用力抖腿,展開東東手臂,樂得東東咯咯大笑,起了個手勢,高興地喊「奶奶,奶奶……」
薛花花明白他的意思,繼續跟他玩這個遊戲,「打雞雞,斗蟲蟲,蟲蟲咬手手,咕嚕咕嚕飛。」很多孩子都是玩這個遊戲過來的,尤其一歲左右的時候,大人抱著孩子沒事就愛玩,東東喜歡得不得了,不用薛花花幫忙自己玩得不亦樂乎,把紅薯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羅夢瑩檢查作業的時候,陸德文他們就把學習的桌椅安放好,坐下等著上課,和上午的安靜不同,下午的人稍微多點,好在無論多少人,都不像之前大肆喧譁干擾上課,羅夢瑩講課,知青房有幾個男知青就深情款款望著她捨不得眨眼,雖不像圍在陸明文身邊的女孩子聒噪,但眼神無時無刻不在說著什麼。
看得孫桂仙一陣惡寒,沖薛花花嘀咕,「今年來的幾個男知青太張揚了,你看去年前年來的男知青哪兒像他們赤。裸盯著女知青看的?太不懂規矩了,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德行,羅知青明年是要上工農兵大學的人,哪兒會和他們攪在起?」
說起羅夢瑩讀大學的事兒,孫桂仙就一陣惋惜,去年陸建國是先進生產隊隊長,照理說仁安村生產隊有個知青讀大學的名額,誰知公社幹部被人給舉報了,別說他們生產隊,整個鳳谷鄉公社的大學生名額都沒了,要不然羅夢瑩早回城去了。
「這種事別亂說,小心給羅知青帶來麻煩,大學生名額是給表現優秀思想覺悟高的知青的,你說出來,別人以為直接內定了,鬧起來收不了場。」薛花花小聲提醒孫桂仙別亂說,今年公社幹部好幾個被拉下馬,不就是肖幹部兒子惹起的?本以為送走梁蘭芬就能高枕無憂,結果梁蘭芬才是災難的來源,薛花花慶幸自己眼神好看清了梁蘭芬本質,以梁蘭芬籠絡人心的手段,除非她不上心,否則就沒她辦不成的事兒,進工廠後不久就勾搭上了廠里領導,把自己的遭遇形容得堪比竇娥,哪怕喜當爹領導都願意和她扯證。
扯了證,無論梁蘭芬肚裡的孩子是誰的人領導都有資格管,肖家要孫子,得看他答不答應,他不答應肖家還死纏爛打,不是擺明了給人難堪嗎?
在豐谷鄉公社肖幹部說什麼是什麼,出了豐谷鄉肖幹部的身份就不管用了,人家一封舉報信遞進市里,別說兒子要不著了,連職位都沒了,縣裡領導下來調查幾天就把肖幹部查了個底朝天,貪污受賄不說,還跟好幾個女知青保持不正當的關係,男女關係混亂,作風惡劣,不配為人民服務的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