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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回來了。」

    瘦巴巴的黃五娘子背著一個大背簍，裡面全是豬草，壓得她抬不起腰，整個人像是被那大背簍壓著「拖」回來的。

    「小寶呢？」

    黃老娘沒有伸手給黃五娘子接一下，反而先一步進院門，四處張望，尋找自己的心肝兒。

    黃五娘子雙眼一黯，卻還是打起精神回道，「下學後去村長家找富貴玩兒了。」

    「怎麼能找富貴玩兒呢！你怎麼看著弟弟的！那富貴兒就是個潑猴！會帶壞小寶的！」

    憋了一天的怒火，頓時有了宣洩口，無辜的黃五娘子被很罵了一頓不說，瘦弱的身子還挨了黃老娘好幾個大巴掌。

    可再疼，也沒有她的心疼。

    「還不快去做飯！賠錢貨只知道吃不知道幹活兒！一點用處都沒有！」

    黃老娘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去村長家接自己的寶貝兒子。

    黃五娘抬起瘦成一把骨頭的手摸了摸眼角，已經流不出半滴淚了。

    原本黃老娘是想把她養一養，好換取更高的彩禮銀子，給小寶讀書用。

    可她是個不爭氣的，養了半年還是這麼瘦巴巴的，黃老娘急得不行，索性就不讓她養著了。

    要是嫁給大姐二姐她們那樣的夫家，還不如死了算了，可若是運氣好，嫁給三姐四姐那樣的夫家，倒是比家裡好千倍萬倍。

    黃五娘子抿緊蒼白的唇，眼裡透過暗光。

    並不知道自己被羨慕了的黃四娘子，此時正在床邊整理衣裳，剛回來洗了澡的肖大哥正在說今兒在李家遇見的事兒。

    「我瞧見李姑娘的未婚夫了，長了一雙眯眯眼，瞧著倒不如我們家老三好看。」

    肖大哥比較著。

    「怎麼拿小叔和那人比較？」

    黃四娘子失笑。

    「那不是都上門求過親嗎？」

    肖大哥回著。

    「說來，今日我娘也上門了，」黃四娘子嘆了口氣，「鬧得不得了，我知道她無非就是想讓咱們供小寶念書，可我真不願意。」

    「不願意就不供，」肖大哥笑著坐在她身旁，「我聽娘說，今兒老三還衝撞了她。」

    「那也是小叔看人看得透徹，一眼就知道她打了什麼算盤，哥，若我娘私下找你，你千萬別應她那些事兒，該出的咱們可以出，不該出的，咱們就得咬緊牙關。」

    黃四娘子十分清醒道。

    「好，」肖大哥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此時肖樂正懶洋洋地躺在一旁，李清禾拿著蒲扇輕輕扇著。

    「可涼爽些了？」

    李清禾問道。

    肖樂打了個哈欠，轉過身來，面對著李清禾，「這夏天什麼時候過啊。」

    「夏天怕熱，冬天怕冷，就只有春、秋能讓你舒適了。」

    李清禾笑道。

    「秋天好，秋天好多好多吃的，」說著，肖樂又覺得自己偏心了，「春天也不錯，還有好多好看的花。」

    「你可知有一個地方，終年都是冬天？」

    李清禾問。

    肖樂一下就睜開了眼，「哪裡哪裡？」

    「就在……」

    偷偷在門外聽了一耳朵的肖母，笑眯眯地回了房。

    「那清禾確實挺照顧咱們家老三，是個好孩子。」

    肖父今日才回來，聞言笑道，「好歹是於大夫看中的徒弟，品性若是不好，我想於大夫也瞧不上。」

    「說得在理。」

    三天後，肖樂拿著醫書走到劉大夫面前，恭敬地把書遞過去後，他便開始一頁一頁地背起來。

    劉大夫笑眯眯地隨著他的聲音，翻著醫書，李清禾站在一旁，心中與肖樂默誦著，肖樂背醫書就像是演講，一背到底，沒有停頓。

    背的人舒服，聽的人也舒服。

    劉婆子還給肖樂住了兩個雞蛋，特意獎勵給他，別人都是一個，他有兩個。

    肖樂把其中一個放了起來，等下午和李清禾去采草藥的時候，把雞蛋拿出來，和他一塊兒分享。

    「一人一半。」

    肖樂笑道。

    李清禾見此接過手，「我來。「他剝好雞蛋後，一分為二，大的給肖樂，小的給自己，若是不吃，小師弟又會生氣。

    「你應該吃大的。」

    肖樂說。

    「為何？」

    「你比我高大，當然得吃大的，」肖樂一臉理所應當。

    李清禾悶笑，將那大塊的直接塞進了肖樂嘴裡，「慢點吃。」

    ……分明是你塞進來的，還慢點吃。

    怎麼吃？

    肖樂險些翻了個白眼。

    早在於大夫那，二人一塊兒挖草藥的時候，李清禾便知道肖樂有個好鼻子，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李清禾並不讓肖樂用鼻子故意去聞。

    「你不能完全靠這個，得學會發現草藥的痕跡，慢慢找過去，」李清禾說。

    肖樂自然聽他的，用鼻子自然找草藥又快又多，不故意用鼻子，雖然慢了些，也沒多少，可好玩兒啊。

    這不，還撿了幾個野雞蛋。

    「好小啊。」

    和家裡的雞蛋相比，這野雞蛋確實有些小了。

    下山後，把草藥放進簸箕里，肖樂把野雞蛋給了劉婆子，便和李清禾回了家。

    結果剛進院門，便見一瘦巴巴的丫頭正抱著他嫂子的腿在那哭。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