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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7:46:40 作者: 左木茶茶君
    肖二嫂正好端著木水盆出來,準備舀水,聽見公爹的話,她腳步一頓,站在灶房門後,一直到肖樂的身影從院門離開後,這才抬腳出去。

    「公爹。」

    肖二嫂半垂著頭喚了一聲。

    「嗯。」

    肖父應了一聲,沒去看她,剛走到豬圈那邊準備餵食時,才發現豬圈和雞圈乾乾淨淨不說,豬已經快把石槽里的豬食吃完了。

    「老婆子今兒咋搶我的活兒呢?」

    這餵豬,清掃豬圈和雞圈,向來是肖父每日清晨做的事兒。

    這天剛蒙蒙亮,可村里好多人家都有了動靜。

    如今正是地里長雜草的時候,大伙兒都忙著鋤草呢。

    大多數人家都想著早些起來幹活兒,莊稼人是閒不住的。

    一旦當家人起來了,其餘小輩也都得起來,不然就會被罵成懶貨。

    這未出閣的姑娘要是被這麼罵了,那要是被旁人聽進耳里,這婚事都不好找。

    早上挑水的人也不少,這一路上,肖樂就遇見了不少人。

    原身是個嘴甜的,肖樂見人就笑,逢人便打招呼,好些人見肖樂挑著水桶,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畢竟這村里誰人不知道,這肖家老么,可是家裡的寶貝根子,平日裡下地幹活兒都是最後一個到,今兒不僅早起,還要下河挑水。

    也能讓村里好些愛說閒話的人,傳上那麼一陣子了。

    肖樂沒跟著大伙兒在村里人最常去的地段挑水。

    他往後山走,這下遊河邊上住了不少人家,村里人洗衣服,都是拿著衣服在河邊用皂角加木槌一起捶打著洗,而這後山上游,雖然離家遠了些,可這上游邊河邊上沒人家。

    水也更乾淨一些。

    肖樂挑了滿滿兩桶水,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意三岔路口,一穿著藍衣衫裙,挎著竹籃的小娘子忽然在肖樂面前「表演」了一個平地摔。

    肖樂頓時站住了腳。

    二人之間隔了好幾個人的距離。

    「薛四嫂你沒事吧?」

    肖樂在小娘子滿臉疼意,抬起頭時,輕聲問了句。

    「腳好、好像扭到了,」薛四嫂雙眼微紅,眼神閃躲,不敢看肖樂,瘦小的身體微微發抖,似乎有些害怕。

    肖樂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看得薛四嫂的頭都快埋進地里了。

    這才放下水桶。

    聽見動靜的薛四嫂眼淚啪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她滿心退意,可一想到家裡那個畜生的威脅,她絕望地閉上眼。

    可猜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肖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根本沒往她這邊來。

    薛四嫂顫著身體偷偷抬頭看過去,只見肖樂的扁擔和水桶還在原地,人卻已經不在岔路口了。

    她一愣,有些著急地撐起身體四處張望。

    怎麼和那畜生想的不一樣?

    一時之間,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一想到回家後,迎來的毒打以及孩子的慘叫聲,薛四嫂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更白了。

    「是啊,柳嬸子,我這也不太方便啊。」

    而此時的肖樂,已經快步來到離岔路口最近的一戶人家中,尋了那家的嬸子,請對方去扶薛四嫂。

    柳嬸子眼中帶過笑意,一邊跟著他往岔路口那邊走,一邊道,「你小子是個機靈的,知道避嫌。」

    要是遇見個悶頭兒,指不定就上去把人扶起來了。

    「嬸子哪裡話,」肖樂有些害羞,「畢竟薛四哥和我有過節,我怕他誤會,到時候追著我打是小事兒,就怕他胡亂猜測,害了薛四嫂。」

    「那薛四啊……」

    柳嬸子一想到對方的為人,便眉頭緊皺,「他也是不知足,這麼好的娘子,還給了他生養了兩個孩子,怎麼就待見不了人家呢?」

    肖樂也跟著嘆了口氣,卻沒接話。

    聽見柳嬸子聲音的薛四嫂忙垂下頭,一手揉著右腳踝,看著確實是傷了腳的樣子。

    「可憐見的,」柳嬸子快步上前,小心地將人扶起身來,薛四嫂痛叫一聲,快速將手往胸前拐了一下,柳嬸子看出不對,忙將其手拉過來,將衣袖往上一攏。

    只見薛四嫂手臂上全是燙傷!

    「畜生!」

    柳嬸子渾身顫抖。

    薛四嫂哽咽一聲,趕忙拉下衣袖,「謝柳嬸兒,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連腳傷都忘記裝了,挎著籃子一路小跑消失在岔路方向。

    「這……」

    柳嬸子眉頭皺得更緊。

    而站在許遠的肖樂見薛四嫂離開後,一臉不解地上前,「她好像沒傷著啊。」

    「傷著了,」柳嬸子不敢細想對方為什麼裝傷,扯了扯嘴角,「你快些回去吧,說不定家裡正等著用水呢。」

    「行,謝柳嬸。」

    肖樂看了眼沒被動過的水桶和扁擔,挑起來便走了。

    柳嬸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這才回到家中。

    她家小女兒好奇地湊上前,「娘,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柳嬸目光溫和地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你就快出嫁了,嫁衣可繡好了?」

    姑娘臉頰頓時通紅,小跑進了房間。

    柳嬸見此臉上也帶了些笑,可一想到薛四嫂手臂上的燙傷,她就忍不住搖頭,「作孽喲。」

    回到家中的肖樂,把水倒進缸里,洗了手後,又把自己屋裡的被褥拿出來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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