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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5:44:28 作者: 南亓鹿
「轉過去。」柳妄淵嗓音低沉,在這樣的夜色中令人迷醉,宿問清不作他想,依言照辦。
緊跟著就感覺髮絲被輕輕攏起,宿問清側目:「帝尊?」
「我稍微給你束一束。」柳妄淵解釋。
宿問清不知帝尊為何忽然對自己的頭髮產生了興趣,但他對柳妄淵一向縱容,也沒吭聲,繼續盯著糖人看。
手藝人就是手藝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栩栩如生的騎馬將軍就擺在了陳列里。
老者捏完才發現有個專注的觀眾,笑容和善:「公子要一個嗎?」
「要一個吧。」柳妄淵給他簡單一打理,然後從納戒里拿出幾枚銅板。
柳妄淵本以為宿問清會要那個將軍,誰知他猶豫半天,挑了個兔子。
柳妄淵正要調侃兩句,忽覺有人靠近,還不少,前後六名城武衛,驚得四周的行人噤若寒蟬,將宿問清二人完全讓了出來。
為首的城武衛一臉肅然,衝著他們微一點頭,沉聲道:「打擾二位,我們城主有請。」
看這些城武衛的架勢似乎也不能說拒絕,索性閒來無事,來封城就是為了查明真相,柳妄淵點頭:「帶路吧。」
封城城主的府邸在正中所居地脈最純正的位置,一進朱紅的大門柳妄淵就覺得那股熟悉的怨氣倏然加重,頓時心中有了思量。
大廳明亮,老遠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玄色長袍玉冠束髮,聽到動靜來人轉身看來,眉眼精緻凜冽,薄唇緊抿,像是將什麼脾氣秉性齊齊壓入骨子裡,內斂得幾乎沒有氣息,如同墨汁入水,無聲無色的漆黑霎時間暈染開。
有點兒修為,宿問清稍微放出神魂感知了一下,然後被另一抹神魂硬生生送回了識海,神魂交纏可不簡單,一般雙修之人才會如此,再清心寡欲者也會在這上面被撩撥些許,宿問清本就欽慕於柳妄淵,加上三十年心血滋養的聯繫,這輕輕一觸碰讓他的靈魂一陣不可遏制的顫慄。
宿問清腳步微微一頓,一陣燥熱上涌,耳根就紅了。
「我叮囑多少回了,少用神魂,又不是我不在。」柳妄淵低聲。
宿問清回答不了,他悸動於剛才的滋味,嗓子裡像是堵了棉花。
不愧是帝尊,宿問清心想,絲毫不為這些所動。
旁人看不見的時候,柳妄淵喉結輕動,像是連帶著什麼一起咽下。
兩人又是不經意地互相「撩撥」了一把,這個功夫便已行至大廳。
封城城主先開口了,他嗓音低沉壓抑,冷冰冰的,「在下封城文宴。」
「文案的文,宴會的宴?」宿問清問道。
「正是。」
宿問清在修真界赫赫有名,他擔心文宴知曉,所以換了個名,溫聲道:「宿真,真假的真。」
柳妄淵也十分上道:「柳問清,問題的問,清澈的清。」他頓了頓,「別記錯了。」以後若是為他燒香攢功德,就記在問清仙君的名號上。
宿問清:「……」拿我豈不是白換一個名字?
好在文宴似乎對「問清」二字沒什麼感覺,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等茶水上來,文宴用杯蓋撇去上面的浮沫,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二位來封城有何貴幹?」
柳妄淵:「聽聞城主即將大婚,我們不過閒散路過,湊個熱鬧罷了。」
這個說辭文宴是不信的,他早些年拜於一個小小的修真門派,雖沒成為修道大能,但該學的都學會了,一些玄門道術法還是懂的,他一眼就看出這二人用了障眼法,且其中一位修為深不可測,另一位似乎身體抱恙,「既如此,兩位怎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宿問清沉默,他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單刀直入的人,倒是柳妄淵一通亂拳,「我樂意啊,這年頭我樂意都不行嗎?」
文宴眼底浮現冷意:「兩位有所不知,本君大婚當日玲瓏塔內將會放一顆舉世罕見的血靈珠,用以集天地靈氣,知道這個消息的不少,旁門左道心思不正的也不少,就城內最近抓獲的都有數十人,跑了一部分,二位既想留在封城,就得先向本君證明,你們不是雞鳴狗盜之徒,遮遮掩掩難免讓人多心。」
柳妄淵聽著點了點頭,似乎深以為然。
「文宴哥哥!」就在這時一道欣喜的男聲自外面響起,文宴臉色一變,溫柔了許多,他倏然起身,將跌跌撞撞衝進來的白衣少年攬入懷中,正如外界傳聞一般,城主對未來的城主夫人頗為喜愛。
少年皮膚白皙,杏眼中滿是純真無暇,長相清秀,令人眼前一亮。
當然亮的是凡人的眼。
宿問清不感興趣,柳妄淵更是淡淡一眼無甚波動,跟看路邊的花花草草沒區別。
宿問清還覺得少年眼中的純真浮於表面,說白了,略假。
白衣少年身後還有三位,其中一位守衛打扮,另外兩位錦衣華服,其中跟白衣少年七分相似的另一位少年發現了坐在椅子上的宿問清跟柳妄淵,頓時皺眉,恨不能用下巴尖看人,語氣頗為不善:「你們誰啊?」
忘淵帝忽然有些手癢。
第十八章 你問我伴侶
對於這樣的質問誰都沒搭理,少年不由得更加惱怒。他正欲說什麼,那位白衣從文宴懷裡掙脫出來,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文宴哥哥,這是你的客人嗎?」
柳妄淵掃了眼大廳外明顯多了一層的城武衛,想著全部掀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