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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5:27:26 作者: 錦亦樂
沈宸卿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溫和地笑了笑,「當然可以了,不過我想看著你畫。」
「好。」
他揮揮手著人去取了筆墨和紙張來。溫映寒將宣紙平鋪在書案上用鎮紙壓好,自己研了最合適的墨,揮筆畫下一副竹葉圖。
「手有些生了,王爺若是不嫌棄,便將這畫拿去吧。」她抬起頭望向坐在一旁從始至終打量著她的沈宸卿,捕捉到了對方眼眸中一抹沒來得及掩去的玩味與占有。
「自然不嫌棄。」溫承修一笑,心裡想著這女人也不過如此,都沒用他教已經開始學會向他示好了。
溫映寒垂了視線去拿起桌面上的畫紙,手指挨到墨硯邊時忽而碰到了架在那裡的『毛』筆。
墨汁飛濺,眼瞧著那一副剛剛作好的畫作便不能要了。
她抬眸望向沈宸卿,眸光透著些無措與慌『亂』。沈宸卿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的笑意更深,他站起來走到書案邊,「無妨,還是好看的。」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這副畫,哄騙住這個女人罷了。溫映寒卻忽然按住了即將被他抽走的畫紙,「這樣的東西給王爺可不行,我還是重新再畫一幅吧。」
沈宸卿微微一笑,「都說了無礙的。」
溫映寒卻十分堅持,「王爺可否再給我一張畫紙?」
沈宸卿手掌一揚,下人即刻便去取了。
溫映寒望了望窗外,「天『色』有些晚了,作畫需要時間,我明日拿給王爺吧?」
沈宸卿恰好也有些事得去處理了,北狄那邊又傳來了最新的消息,「那本王明日再過來陪你。」他招呼了一下手下的人,「讓他們把這張沾了墨的替你扔了吧。」
溫映寒沒有鬆手,「沒事,我自己處理就好,想畫幅一模一樣的,還得用它比對著。」
話至此處,沈宸卿也不再管了,他揮了揮手,「那你也早些休息。」
溫映寒抿唇不語,看著他帶人離開了。負責取新紙張的人還沒有回來,屋中夜『色』沉靜,只有她一個人在。
溫映寒垂眸快速從剛剛的紙張上撕下了一條空白的部分。
她抬手拿起了最細的『毛』筆……
……
溫映寒事先有觀察過,每日清晨會有商販經過此地。除去得讓沈凌淵知道她還活著之外,也得將北狄人與朝中勢力勾結的消息儘快公之於眾。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動輒便是千萬人的『性』命。這樣的事若不能被前線知曉,只怕會引發更多人的犧牲。
更何況她知道沈宸卿在打什麼主意,不只是前線,此刻她也擔心沈凌淵的安危。
溫映寒根本沒有失憶,一切不過是她為了應對沈宸卿所裝出來的假象。離開行宮前她便有所防備,金鐲里設有暗扣,解『藥』便藏在了裡面。
服下凝忘散時,她拿衣袖做了遮掩,在眾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一同將解『藥』服了下去。『藥』『性』相抵,那凝忘散根本沒有發揮任何功效。
她仍是什麼都記得的。
如今這枚金鐲也沒什麼用處了,她那日偶然聽到了沈宸卿的全部計劃,深知眼下狀況容不得她繼續拖下去了,唯有冒險而為。
寫了字的字條摺疊好綁在了金鐲上,牆院雖高,但足以讓她將金鐲和字條一同拋擲出去。
這鐲子顯眼,若是只扔字條容易被風颳走更是未必有人會撿,但是金子打造而成的東西便不同了,一定會被人發現的。
溫映寒做完一切輕舒了口氣,沈宸卿對她毫無防範,甚至也不叫人盯著她,倒是便於了她今日的行事。他是諒她逃不出這座宅院的,溫映寒也沒想過要自己逃出去。
她輕斂了神『色』正轉身欲離開這裡,一道男聲驀地從她身後響起:「你在這裡做什麼?」
溫映寒身子一僵,即刻辨認出了這是沈宸卿的聲音。她緩緩回過了身,「屋子裡有些悶,想出來透透氣。」
沈宸卿眼尾微挑,打量了一下她身旁的高牆,有了這堵牆在,也不擔心她有本事逃出去,「到院中間來吧,那邊空氣好些。」
溫映寒點點頭隨著他走。
沈宸卿垂眸望著她,忽而眸光一頓,「你手上戴著的那個鐲子怎麼不見了?」
溫映寒指尖微不可見地輕攥了一下,她聲音平緩:「許是昨晚上洗漱的時候沒留心,隨手放在哪了吧。」
沈宸卿摩挲著手中的摺扇,「那可得好好找找。」
「一個鐲子而已,興許哪天就冒出來了。」
「嗯,也對,一個鐲子。等過兩日,本王買個新的給你。」
……
一上午的風平浪靜,好似這一天便會這樣安然過去。溫映寒並沒有在庭院中過多地逗留,早早回到了屋中。
她掐算過商販往來的時間,那個時辰總會有人經過。沈宸卿今日似乎格外的忙碌,除了早上那一面,她過後便沒再見過。
溫映寒心不在焉地輕捻著手中的『毛』筆,為了將戲做全,她回來後便重新畫了一幅,並將有過被撕壞部分的舊紙處理掉了。
眼下的竹葉被她深描了幾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墨汁用得有些重了,卻也沒心思再做修改。
「在作畫呢?」沈宸卿忽而走了進來。
溫映寒一怔,停下了手中的筆,「嗯,快完成了。」她關注起墨硯,將視線不著痕跡地移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