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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5:27:26 作者: 錦亦樂
    溫映寒眼眸微睜,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認出來了?」沈宸卿聲音驀地從溫映寒身側響起。

    這是她和沈凌淵曾經住過的王府。溫映寒抬眸望上手中還拿著緞帶的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夜『色』已深,屋中點著兩三盞燭火,門窗皆緊緊關閉著。

    她此時被放到了一把古老的雕藤木紋扶手椅上,雙手仍緊緊地被束縛在身後,腳上的繩子剛剛為了方便帶著她行走,已經被解開了。

    屋中不只是有沈宸卿,還有另外四個蒙著面的男人。沈宸卿站得離她最近,其餘幾個都守在了門口,就好像是在防止她會逃走一般。

    溫映寒沉聲開口:「沈宸卿,你究竟想做什麼?」

    沈宸卿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尾微挑,語氣甚是玩味:「竟然喚我的名字了,寒兒,你這還是第一次。」

    溫映寒本能地緊蹙了眉心。他便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噁心她。

    沈宸卿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嘖,生氣了?」

    他絲毫不在意溫映寒的情緒,長指輕挑想去捏溫映寒的下巴,卻被她立刻偏過頭避開了。

    沈宸卿眸『色』微暗,伸出去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微微捻了捻,也不惱,輕笑著收了回去,「無妨,本王不急。可你該明白,如今的狀況,你得學會討好我才行。」

    他簡單地敘述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如今,這個他惦記已久的人,終於到了他的手裡。

    「放心吧,在讓你親手殺了沈凌淵之前,我是不會勉強你的,」他的笑令人心生寒意,細長的眸子裡全然不見往日裡的和善與溫和,「總得有點儀式感,不是麼?」

    「你說什麼?」溫映寒不敢相信地抬眸望上他的眼睛。

    沈宸卿卻甚是滿意她現在的神『色』,他從容不迫地回身拿起圓桌上的一個瓷瓶在她面前晃了晃,「凝忘散,熟悉嗎?哦,對,我忘了你還一直以為自己的失憶是落水所致呢。」

    溫映寒心底微微鬆了松,聽他這樣說,便是還不知她已經將毒給解了。她佯作震驚之『色』,也不回應他說的話。

    言多必有失,眼下多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選擇。

    沈宸卿的笑意更深了,「你還不知道吧,你身邊的婢女背叛了你,給你下了這種『藥』,讓你忘卻了所有的記憶。若不是那日柳茹馨那個蠢貨突然出現壞了我的好事,我們何須等到今日才相見呢?」

    溫映寒默默聽著他所說的話,面上神『色』不改,更在意的卻是他剛剛打算讓她殺掉沈凌淵的那句。

    「怎麼會……」她朱唇輕啟。

    沈宸卿眼眸中閃過某種陰翳的占有,「呵……你本就該是屬於我的。」

    他看上的東西,沒有被旁人奪走的道理。溫和與和善不過是為了在宮中生存,每一個從深宮裡走出來的人,沒有一個心不是黑的。

    「我會餵你重新吃下凝忘散,徹底抹去他在你腦海中出現過的全部記憶。然後灌輸給你沈凌淵對你所做種種的惡行,讓你深深地生出恨意。」

    沈宸卿的神情間透著某種陰鷙,「可你本就該恨他的不是嗎?即便當時在千荷池我沒能帶走你,你也該恨他的。」

    他直視著溫映寒的眼睛,「我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已經要將你廢黜的人,竟還能讓你如此的念念不忘,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世間的女人都蠢,只要他輕輕笑一笑,那些人就會紅著臉朝他這邊打量,只要他微微示意一下,她們就會以行禮問安為由簇擁到他身旁。

    宮中的宮女如此,大戶人家的貴女亦然。所有人都被他偽裝出來的溫文爾雅溫柔和善給『迷』『惑』了,唯有偶然一次遇見的那抹清冷,好似有所不同。

    點到為止,合乎規矩地行禮,掩蓋不下她那雙桃花眸間的清冷與疏離。

    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沈宸卿平生第一次產生了這種想法,同樣也產生了幾分興趣。

    可他很快也注意到,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留意著她。

    這便更有意思了。

    溫映寒越是拒絕他,沈宸卿對她的興致便越濃烈。他遲早有一天會將她收進王府里,磨一磨她的『性』子,從她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裡看到些絕望,看到對他的順從與臣服。

    只消孫皇后的那道賜婚懿旨一下,一切便可塵埃落定了。那個高高在上的沈凌淵也有被他奪走東西的這一天,想想便覺得有快意。

    可事情卻沒能按照他希望的那樣發展……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沈宸卿冷冷地笑了笑,「不過沒關係,只要看到你親手殺了他,我還是可以原諒你。」

    溫映寒從心底生出了股寒意。這個人遠比她想像中的要偏執得多。

    他拍了拍花梨木而制的扶椅,「知道我為什麼將地點選在這兒嗎?」沈宸卿刻意停了下來,在等著溫映寒的回答。

    溫映寒微斂了神『色』,緩緩開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裡是廢棄的王府,常年緊鎖著大門,沒有人會往來,就算有人懷疑馬車墜崖是一場假象,也想不到他們竟藏身在皇城裡了。

    沈宸卿卻輕嘖了兩聲微微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他拉長了語調,向四周環顧,「你不覺得將這裡作為一切結束的地方最為合適麼?畢竟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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