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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5:27:26 作者: 錦亦樂
沈凌淵眉心微微一蹙,握著她胳膊的手稍稍鬆了些力道,「又頭痛了?」
他代替她撫上了額角。
溫映寒手中的動作一頓,兩人因此靠得極近,如薄紗般的帷幔無聲地垂在了床的外面,遮擋了些許光線。溫映寒琥珀色的眸子微抬,她直勾勾地望著沈凌淵。
「怎麼了?」沈凌淵聲音低沉喑啞,視線落在她身上,透著深沉與無奈。
他喉嚨微微動了動「還想問什麼便一併問了吧。免得又給朕安了什麼朕不知道的罪名,然後寧可一個人躲在這裡面哭,也不肯說給朕聽。」
溫映寒臉側一點一點緋紅了起來,莫名被這人說得有些窘迫。明明最開始是他將她領到床上來的,怎麼被他這樣一說,就好像變成了是她躲在被子裡哭了似的,「臣妾沒有……」
她話未說完,便微微一怔。
沈凌淵無比從容地用指腹輕輕蹭過她微濕的眼角,薄繭上即刻沾了滴淚珠下來,「還說沒哭?慣會狡辯。」
溫映寒被他氣得說不出話,她分明想說的是床的問題。
沈凌淵見她眸光終於不再躲閃了,薄唇微不可見地輕輕勾了勾,「看來皇后這些年對朕頗為不滿。」
溫映寒明明是現在對他頗為不滿。這人怎能這樣呢……
「不問了?那換朕來問一問你,」沈凌淵聲音低沉,似是透著不悅,「朕做了什麼,讓皇后產生這種想法了?」
溫映寒知道,其實他是在問棋子的事,她抿了抿唇,忽而不像剛才一樣有底氣了,「反正臣妾印象里是聽皇上說過。」
「何時?」
溫映寒動了動唇,半天沒能說出來。她偏偏就是想不起是何時。
沈凌淵修長的手指在床榻邊輕叩了兩下,隨即想起了她剛才沒頭沒尾的問題,「是在朕去邊疆的時候,對吧?」
溫映寒啞口無言,只得點頭。雖記不起具體時間和前後發生的事,但那段時間一定是在大婚之前。
「朕在戰場,你在皇城,你是如何聽見朕說的?」
溫映寒忽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了……難道真的是她聽錯了,可當時的自己為何這般深信不疑?
沈凌淵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鳳眸微微暗了暗,語氣間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危險「你是不是把旁人錯當成朕了?」
溫映寒本能地搖頭,她忙開口道「那……那條宮絛呢?」
沈凌淵頓時眉心一蹙,「什麼宮絛?」
話一出口,溫映寒便有些後悔了,慌忙之間問出來的話未經思考,纖細的手指在旁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攥了攥。0
那種心底的感覺說不上來,溫映寒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若不是自己方才看見了書架上的那個錦盒,她還可以將這件事當成是自己記錯了,可那條宮絛現在還在沈凌淵的寢宮裡。
若是外面的傳聞為真……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又給朕安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了?」沈凌淵低沉的聲音驀地從她身前響起,溫映寒輕咬了下唇,她指了指書架的方向。
「第三層的錦盒裡,那條宮絛。」
沈凌淵回眸望了望,起身去看。溫映寒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方才她塞得匆忙,幾本書傾倒了下來剛好壓在了那個錦盒上,盒子微微被擠扁了一塊,看上去更加有年頭了。
沈凌淵抬手將盒子取了下來,「你說的是這個?」
溫映寒微微點了點頭。
「皇上……」
「嗯?」
溫映寒輕垂了視線,手指在衣袖間輕捻,「皇上是不是認識孫家姑娘?」
沈凌淵眉心微微一蹙,「孫家?」
溫映寒朱唇輕抿,「太后的親侄女,孫雅淳。」
沈凌淵不知她是怎麼想起太后家的人了,「嗯,有幾分印象。」
沈凌淵憶起溫映寒所說的那個人好似是從前常入宮中,只不過他當時已經出宮建府,交集甚少,最多不過是對方過來向他行禮問安了,點點頭罷了。
「怎麼了?」
「皇上為何會同她戴一樣的宮絛?」溫映寒將錦盒的蓋子打開,「這一條宮絛……臣妾曾在孫雅淳那裡見過。」
她終是將話問出來了,那條編織簡約綴有環形玉佩的宮絛靜靜地躺在盒子裡,看起來微微有些舊了,像是塵封了不少年。
沈凌淵將宮絛拿起,蹙眉思索,「這不是老十六小時候編的那一條嗎?」
溫映寒微微一怔,「瑞王?」
沈凌淵修長的手指輕輕捻了捻,「有些年頭了,竟在這裡放著。」
瑞王是諸位王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如今都還不夠娶妻的年齡。溫映寒想起,她好像以前是聽沈文茵說過,她那十六弟最喜歡纏著沈凌淵了。
「是瑞王編的?」
沈凌淵微微頷首,「嗯,他年紀小,那年好像是跟身邊的宮女學會了打宮絛,遇見認識的便要送上一條,不戴便不肯罷休。」
他聲音似是有些無奈「可能是後來到行宮的時候隨手讓下人收了,這宮中的書架未整理過,多半是他們從朕以前住的宮裡直接原封不動搬過來的。」
說是逢人便送一條,實際上能拿到的也就是那幾位他喜歡的皇兄皇姐了,因而知道這件事的人甚少。
溫映寒想起那個時候孫雅淳也常常入宮,有那麼一條也不奇怪。只不過時間上同她看見沈凌淵戴的那次相差的有些遠了。